卷一百三

  礼六十三 沿革六十三 凶礼二十五

  假葬墙壁閒三年除服议(晋)

  晋武帝太康中,尚书令卫瓘表:"前太子洗马济阴郤诜寄止卫国文学讲堂十馀年,母亡不致丧归,便於堂北壁外下棺,谓之假葬。三年即吉,诏用为征东参军。或以为城寺之内,屋壁之间无葬处,不成葬,则不应除服。主者连欲明用权不过其举,下司徒部博士评议。"诜表自理曰:"臣生三月而孤,随母依外祖,舅为县悉将家。以咸宁二年母亡,家自祖以下十四坟在缑氏,而墓地数有水,规悉迁改,常多疾病,遂便留此。此方下湿,唯城中高,故遂葬於所居之宅,祭於所养之堂,不知其不可也。"诏问山涛,涛答言:"诜前丧母,得疾不得葬送,於壁后假葬,服终,为平舆长史。论者以为不正合礼,是以臣前疑之。诜文义可称,又甚贫俭,访其邑党,亦无有他。"诏问应清议与否。涛云:"自为不与常同,便令人非,恐负其孝慕之心,宜详极尽同异之论。"兖州大中正魏舒与涛书:"郤诜至孝,中閒去郎,正为母耳。居丧毁瘁,殆不自全。其父丧在缑氏,欲改葬,不能自致,故过时不葬。后於家堂北假葬,埏道通堂中,不时闭,服欲阕乃闭。葬后经年乃见用,作平舆监军长史。任意伤俗,以葬不时闭,常为作口语。其事灼然,无所为疑。"瓘书云:"凡以意相是非者,不可轻以相贬也。"

  三年而后葬变除议(周 晋 宋)

  周制,丧服小记曰:"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卢植曰:"谓逢变三年后乃葬者,虞祔后必行小祥大祥祭也。"郑玄云:"再祭,练祥也。")其祭之间不同时而除丧。"(王肃曰:"不同者,异月也,谓葬后一月练,后一月大祥也。除重服宜有渐,閒一月若异时矣,故言不同时者,但不同月耳。"郑玄同。)

  晋杜元凯云:"自天子诸侯以下,若赴时速葬则赴虞,至於平坐,必须其哀杀也。若过时不葬,则以麻终丧而除,至葬复修服,既祔,明一月练而祭,又明一月大祥而祭。必再祭者,象本当再岁故也。若二十五月而葬,则便祥除不复练也。"

  束皙问步熊曰:"三年丧不葬,五年后复葬,当练否?"熊答曰:"礼云练祥之间必异月,与此同也。"

  袁准正论曰:"先儒以为再祭,小祥大祥也。而丧者已祥则除,大祥不应复禫。且虞在既葬,不在日月,禫在丧终,不在早晚,故宜禫不宜祥。"

  虞喜释疑曰:"若如郑意,既祔明月练而祭,又明月祥,此则葬至祥,合为三月,適足为一时,何得言不同时而除?练祥皆周之正数,再祭当为练祥,不得阙而用禫。又按:袁准云'有练无祥',失之矣。郑玄言练祥是也。余谓丧服既终,葬已逾月,然犹再祭者,存其大制耳。此二祭,盖同日而异时,时谓日也,非三月之时。礼亦有一日再祭,檀弓云'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

  王薈问范甯曰:"人有父在遭母丧,十七月乃得葬,便当顿除,更复练祥邪?"答曰:"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练祥之祭也。主丧不除,未葬不变也。十七月既祥,即除服,不禫可知也。"

  宋庾蔚之问答曰:"'有葬在小祥之月,此月复有虞祔之礼。便用晦祥,於理为速,此与久丧复异。取后月祥练,於情允否?'答曰:'三年后葬,祥不在葬月耳。今未为绝久,祥理取后月也。'又问曰:'葬与练祥三事各月,犹未足申渐杀之情,况乃练祥三变而可共在一月邪!虞喜之言,不近人情。卢、郑、王皆以此不同时日,良有由也。言各有当,亦不嫌同辞。春夏秋冬既各为一时,一日有十二时,然十二月何为不得各为一时之言也!'"

  久丧不葬服议(周 汉 晋 东晋 梁)

  周制,礼记丧服小记曰:"久而不葬者,唯主丧者不除。其馀以麻终月数者,除丧则已。"(郑玄曰:"其馀谓旁亲也。以麻终月数,不葬者丧不变也。"卢植云:"子孙皆不除,以丧主为正身。其馀旁亲者,以麻各终其月数除。")

  汉石渠礼议:"萧太傅云:'以麻终月数者,以其未葬,除无文节,故不变其服为稍轻也。已除丧服未葬者,皆至葬反服。庶人为国君亦如之。'宣帝制曰:'会葬服丧衣是也。'或问萧太傅:'久而不葬,唯主丧者不除。今则或十年不葬,主丧者除否?'答云:'所谓主丧者,独谓子耳。虽过期不葬,子义不可以除。'"

  郑志:"赵商问:'主丧者不除,且以今言之,人去邦族,假葬异国,礼不大备,要者有反旧土之意,三年阕矣,可得除否?明为改葬緦之例乎?为久不葬也?'或答云:'葬者送亡之终,假葬法后代巧伪,反可以难礼乎!'"(吴徐整问射慈曰:"久丧不除,小祥练可知耳。有故未得葬,遂至二十八月,服制已过,可得变否?岂服十年五年至葬乃止乎?"答云:"主虽不得变,其馀旁亲亦不除,日月竟,自释之耳。")

  晋陈氏问刘世明曰:"其馀以麻终月数者,注云谓旁亲,不指言众子当除也。然人皆分断之於意否耳?"刘答云:"父谓众子为庶子,庶子不谓父为庶父也;父得卑其庶子而降之,庶子不得降其父也。然子之於亲,体同服等,非旁亲之谓也。丧服大功章:女子之嫁者,降伯叔父母及姑姊妹。注谓此旁亲。而经无降父之文,明众子及女虽不承嫡,犹非旁亲也。故记云'兄弟之丧内除,亲丧外除'。外除者,谓由外设饰以散其哀也。故灵柩未安则服不变,服不变则哀未衰,未衰之丧,不可卒除也。然则未葬而除,自谓旁亲得以麻终者耳。"又问:"久而不葬,葬后几月日便可除?世人有逾月者,有既虞便除者。夫改葬犹三月乃除,情为不轻於改葬也。若应三月乃除者,庐帐亦当三月乃毁,复有先后邪?"答曰:"记云'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注云:'谓练祥也。葬月虞,明月练,又明月祥。'计此亦得三月,不为轻於改葬也。礼,虞而柱楣翦屏,练而毁庐,居垩室,祥而席,禫而床。今此虞及练祥虽为局促,犹追偿其事。若在异月,以其本异岁也。练祥之服,变除之宜,宜如其节也。"又问云:"三年而后葬,及父在为母过期乃葬,亦当复日中反虞安神位与否?"答云:"凡久而不葬,则包诸过葬节者也。为母既周,亦为久而不葬矣。夫虞,所以安神也。葬者动棺举柩,新离常处,惧鬼神无所依归,所以将窆之间,奠於墓左,成壙而归,虞於殡宫,不忍一日末有归也。今久而不葬,棺椁动移,鬼神不安,无以为异。练祥皆追,此亦宜然。又记云'葬日虞',是明文也。毁除之节,在士虞礼。练而后迁庙,不复在殡。今此既葬,明月练,亦当以其月迁庙。"

  东晋徐灵期问张凭云:"亲丧未葬,出適女应除否?"答曰:

  礼云'久丧不葬,主丧者不除'。又云'主人不除'。此无缘独施男子正嫡一人,故当总谓男女众子耳。又无明文别言已出之女犹应除也。今论者据已服周,故谓宜从除例,然缘情处意,犹有所疑。女随外出,降从周制,至於居丧之例,同於重者,诚以天性难可尽夺,本重不得顿轻,何必既降尽与周同。礼者人情而已,疑则从重。若当释縗绖以处殡宫,袭吉服以对棺柩,非孝子之所安也。"

  梁刘昭难刘世明云:"丧无二孤,庙无二主,受吊之礼,唯丧主拜稽颡,馀人哭踊而已。诸言丧主,唯谓一人,不斥众子。"世明答云:"若尸柩无所葬者,则为后者与众子同除矣。"

  父母死亡失尸柩服议(后汉 晋)

  后汉桓翱问氾阁云:"久丧不除者,为当众子尽然邪?故质焉尔。"答云:"昔尝送郑君到代陵。代陵有人其父死,不得其尸,其子行丧,随制降杀。阁与亡者相知而往吊之。还问郑君所驳异义之事,不孝莫大於无后,终身不除,此为绝先人之统,无乃重乎?郑君答云:'庶子自可摄祭。'阁覆云:'无庶子,当何以?'又云:'族人可以其伦代之。'阁又覆言云:'无族人云何?'则不复相答。推此而详,但使一嫡子不除耳。"

  晋刘智释疑云:"问者曰:'久而不葬,丧主不除。若其父远征,军败死於战场,亡失骸骨,无所葬,其服如何?'智云:'此礼文所不及也。以理推之,凡礼使为主者不除,不谓众子独可无哀。诚以既变,人情必杀,丧虽在殡,不为主者可以无服。然则为主者之服,可以哀独多也。以丧柩在,不可无凶事之主故也。今无所葬,是无尸柩也,凶服无施,则为后者宜与众子同除矣。讫葬而变者,丧之大事毕也,若无尸柩,则不宜有葬变。寒暑一周,正服之终也,是以除首绖而练冠也。亡失亲之骸骨,孝子之情所欲崇也,可令因周练乃服变縗绖。虽无故事,而制之所安也。"

  妇丧久不葬服议(晋 宋)

  晋夏侯盛议曰:"妇丧既周而未葬,服当除否?答云:凡妇丧,夫为主,子不以杖即位,避父之尊也。主丧不变,礼有明文,然子亦不除。"魏孟叔难盛曰:"嫡子妇死,舅亦为丧主,家贫,经年不葬,舅及子孙并不得除邪?岂可为一嫡妇使三代累载不释服乎?"盛答:"仲由伤贫之言,啜菽饮水尽其懽,还葬而无椁,岂有非之者哉!若知礼者,自当不淹久。"魏又难曰:"旧时夫为妻杖,居倚庐,服并如三年之制。今人通所不行,即自宜随时而除,何应以丧主为断。"盛答曰:"弃先王之教而令随俗,意所未可。今人不禫不杖,盖失礼耳。"

  顾氏问王廙云:"从外弟妇亡未葬。今服讫,又无子,其夫便是丧主,当时除服否?"答曰:"礼云'主丧者不除',其文不别丧之轻重。须俟葬讫。不知世人有妻丧用此礼否。"

  杜挹问徐邈曰:"亡妇遂未得葬,挹服便周,既无别丧主,多云未应得除,今定云何?"答曰:"无子为主,按礼夫不应除,即於下流,多不能备礼。今且宜变,至葬反服,亦无不可之理也。"

  宋蔡廓问雷次宗云:"礼称唯主丧不除,恐此正施於嫡传重者耳。按汉萧太傅云'主丧独谓子也'。又按王肃云斩縗之丧未葬,直云主丧不除。而王举重为言,明正谓孝子不变,馀皆除也。今世人为妻亦不除主丧,将宜除邪?"雷次宗曰:"不言三年而云主丧,是不必唯施子孙也。吉凶异道,不得相干。殡柩尚在,岂可弁冕临奠。夫主妻丧,以本重故也。谓不宜除。"

  庾蔚之曰:"丧服小记云:'为兄弟既除丧,及葬反服其服。'此是至葬反服之明文,未解汉宣帝何故复为祥制。集礼论者不记至葬反服之礼,而载诸变除以明之,可谓弃本逐末。杂记云:'姑姊妹之夫死,而夫党无兄弟,使夫之族人主丧。妻之党虽亲不为主。夫若无族,则东西家。若又无,则里尹主之。'丧大记云:'丧有无后,无无主。'此皆谓丧事之主也。服问云:'君所主,夫人、妻、太子、嫡妇。'此谓君虽尊统一家,但为嫡者主丧耳。而小记又云'久丧不葬者不除',是居周功之丧也。若女子適人及男子为人后者,皆随其服而释除,缘其出有所屈故也。素服心丧,以至过葬。但今世轻於下流之丧,妻犹去其杖禫,不容复有未葬不除也。议者疑不得以下流之未葬,以废祖祢之烝尝。且未葬亦可十年五岁,尝试言之。夫子许贫者便葬而无椁,是明亡者急於送往,不容甚久可知。若事迟过於服限,亦不得停殡在宫,而响乐在庙,既吉凶不可以相干,亦在心所不忍也。"

  禁迁葬议(周 魏)

  周礼地官媒氏:"禁迁葬者与嫁殇者。"(郑玄曰:"迁葬谓生时非夫妇,死既葬,迁之使相从也。殇,十九以下未嫁而死者。生不以礼相接,死而合之,是亦乱人伦者也。"郑众云:"嫁殇者谓嫁死人,今时娶会是也。"则俗谓之冥婚也。)

  魏武帝爱子仓舒殁,司空掾邴原女早亡,时帝欲求合葬,原辞曰:"合葬,非礼也。原之所以自容於明公,公之所以待原者,以能守训典而不易也。若听明公之命,则是凡庸也,明公焉以为哉!"帝乃止。

  招魂葬议(东晋 宋)

  东晋元帝建武二年,袁瑰上禁招魂葬表云:"故尚书仆射曹馥殁於寇乱,嫡孙胤不得葬尸,招魂殡葬。伏惟圣人制礼,因情作教,故椁周於棺,棺周於身,然则非身无棺,非棺无椁也。胤无丧而葬,招幽魂气,於德为愆义,於礼为不物。监军王崇、太傅司马刘洽皆招魂葬。请台下禁断。"博士阮放、傅纯、张亮等议如瑰表。大兴元年,诏书下太常详处。贺循:"今启辞宜如瑰所上,自今以后禁绝,犯者依礼法。"

  荀组非招魂葬议,据亦如前。或引屈原招魂,答曰:"屈原本非折衷。"或引汉之新野公主、魏之郭循皆招魂葬,答曰:"末代所行,岂礼也。"又引周易载鬼以为证,答曰:"此可以定有神,未足以通招魂也。"或引桥山有黄帝之冢,是葬神也,答曰:"时人思帝,葬其衣冠,非葬神也。"治中王裳同组意。裳引墓中灵座为证,以形神本相依,而设座不谓灵可藏也。今无形可依,则当唯存於庙耳。组子奕附组意云:"夫葬既下柩,将阖户还迎神反虞,则墓中之座无神可知。"

  干宝驳招魂葬议云:"时有招魂葬,考之经传,则无闻焉。近太傅公既属寇乱,尸柩不反,时奕议招魂葬,东海国学官令鲁国周生以为宜尔,盛陈其议,皆多无证。宝以为人死神浮归天,形沉归地,故为宗庙以宾其神,衣衾以表其形,棺周於衣,椁周於棺。今失形於彼,穿冢於此,知亡者不可以假存,而无者独可以伪有哉!未若之遭祸之地,备迎神之礼,宗庙以安之,哀敬以尽之。周生议云:'魂堂几筵设於窆寝,岂唯敛尸,亦以宁神也。'答者曰:'古人有言,夫礼者,其事可陈也,其义难知也。是以君子重於仪礼。夫别嫌明疑,原情得旨者,不亦微乎!故其为制,有以顺鬼神之性,有以达生者之情。然则冢壙之间有馈席,本施骸骨,未有为魂神也。若乃钉魂於棺,闭神於椁,居浮精於沉魄之域,匿游气於壅塞之室,岂顺鬼神之性而合圣人之意乎!则葬魂之名,亦几於逆矣。'周生又云:'昔黄帝体仙登遐,其臣扶微等敛其衣冠,殡而葬焉,则其证也。'答曰:'孔子论黄帝曰:"生而人利其化百年,死而人畏其神百年,亡而人用其教百年。"此黄帝亦死,言仙,谬也。就使必仙,何议於葬?'"

  孔衍禁招魂葬议云:"时有殁在寇贼,失亡尸丧,皆招魂而葬。吾以为出於鄙陋之心,委巷之礼,非圣人之制,而为愚浅所安,遂行於时,王者所宜禁也。何则?圣人制殡葬之意,本以藏形而已,不以安魂为事,故既葬之日,迎神而返,不忍一日离也。况乃招其魂而葬之,反於人情而失其理,虚造斯事以乱圣典,宜可禁也。"李玮宜招魂葬论难孔衍,引"礼祖祭是送神也。既葬三日,又祭於墓中,有灵座几筵饮燕之物,非唯藏形也"。引"周武尚祭於毕,季子复命於墓,成公梦康叔相夺余飨。既葬迎神而返,博求神之道,孝子未忍离其亲耳。且宗庙是烝尝之常宇,非为先灵常止此庙也;犹圆丘是郊祀之常处,非为天神常居此丘也。诗曰'祖考来格',知自外至也。又曰'神保聿归',归其幽冥也。卜宅安厝,亦安神也。伯姬火死,而叔弓如宋葬恭姬,皆其证也。宋玉先贤,光武明主,伏恭、范逡并通义理,亦主招魂葬,岂皆委巷乎"!孔衍答曰:"祭必立坛,不可谓神必墓中也。若神必墓中,则成周雒邑之庙,皆虚设也。又帝丘及诗'来格''聿归',皆所以明魂无不从耳。既葬三日祭墓,亦犹饭含不忍其虚耳。恭姬之焚,以明穷而弥正,不必灰烬也。就复灰烬,骨肉虽灰,灰则其实;何缘舍埋灰之实而反当葬魂乎!此皆末代失礼之举,非合圣人之旧也。"

  北海公沙歆宜招魂论云:"神灵止则依形,出则依主,墓中之座,庙中之主,皆所缀意仿彿耳。若俱归形於地,归神於天,则上古之法是而招魂之事非也。若吉凶皆质,宫不重仞,墓不封树,则中古之制得而招魂之事失也。若五服有章,龙旂重旒,事存送终,班秩百品,即生以推亡,依情以处礼,则近代之数密,招魂之理通矣。招魂者何必葬乎,盖孝子竭心尽哀耳。"

  陈舒武陵王招魂葬议云:"先太保生没虏场,求依太傅故事招魂葬。按礼无招魂葬之文,时人往往有招魂葬者,皆由孝子哀情迷惑。宜以礼裁,不应听遂。"

  张凭新蔡王招魂葬议云:"新蔡王所继先王,昔永嘉之难,覆殁寇虏,灵柩未返,今求招魂灵安厝。谨按礼典,无招灵之文。若藏虚棺以奉终,则非原形之实,埋灵爽於九泉,则失事神之道,惧非古人之情,礼所未安也。"

  博士江渊议:"凡葬之言藏,所以闭藏尸柩,非为魂也。今招魂而葬,无尸而殡,或无殡而窆,各任近情以长虚事,非礼所许。宜如司徒所上,以明永制。"(蜀谯周论:"或曰:'有人死而亡其尸者,为招魂葬,何如?'曰:'夫葬所以藏尸柩也。若魂气则无不之焉,得与藏诸?'")

  宋庾蔚之论:"葬以藏形,庙以飨神。季子所云'魂气无不之',宁可得招而葬乎!"

  疑墓议(修墓附○周 魏 晋 齐)

  周制,檀弓曰:"孔子少孤,不知其墓,(孔子之父鄹叔梁纥与颜氏之女徵在野合,生孔子。后叔梁纥亡,徵在耻焉,不告。)殡於五父之衢。(母徵在亡,欲有所就而问也。孔子亦为隐焉,殡於家,则知之者无由怪己欲发问諯也。五父,衢名,盖鄹曼父之邻。)人之见者,皆以为葬也。(见柩行於路。)其慎也,盖殡也。(慎当为引,声之误也。殡引饰棺以輤,葬引饰棺以柳翣。孔子是时以殡引,不以葬引。时人见者谓不知礼也。引,以刃反。)问於鄹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於防。(曼父之母与徵在为邻,相善也。)曰:'吾闻之古者墓而不坟。(墓谓兆域也。今时封茔也。古,殷时也。土之高者曰坟。)今丘也,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不识也。'於是封之,崇四尺。(东西南北,言居无常也。聚土曰封。封之,周礼也。周礼曰'以爵等为丘封之度'。崇,高也。高四尺,盖周之士制也。识音志,)孔子先反。(当修虞事。)门人后,雨甚至。(后,待封也。)孔子问焉曰:'尔来何迟?'曰:'防墓崩。'(言所以迟者,修之而来也。)孔子不应。(以其非礼。)三,(三言之,以孔子不闻。)孔子泫然流涕曰:'吾闻之,古不修墓。'"

  魏王肃圣证论曰:"孔子少孤,不知其墓。肃解曰:圣人而不知其父死之与生,生不求养,死不奉祭,斯不然矣。"

  晋贺循论以为:"防是旧墓也。夫子葬又新其坟,故谓之修,非墓崩后之言也。坟新雨甚故颓毁,颓毁故怅怛不应耳。所以言不修墓者,言由己修之,故倒毁也。"

  又蔡谟论曰:"学者疑此久矣,王氏又以为不然。谟以为圣人虽鉴照,至於训世言行,皆不圣之事也。故咨四岳,访箕子,考蓍龟,每事问,皆其类也。不知墓者,谓兆域之间耳。防墓崩者,谓坟土耳。言古不修墓者,谓本不崩,无所修,非崩而不修也。今崩而后修,故讥焉。此自讥崩,非讥修也。夫子言此者,称古以责躬也。"

  又范宣礼二墓论曰:"史记及孔安国说,皆为实录。未生之前,不可以逆责夫子也。既长谒墓,固以识其外矣。但母不告其内,义无强请。然祔葬宜详,是以问焉。记但言不知其墓,非都不知也。所以不应者,欲言非礼,则弟子有忘敬之情;欲言是礼,则墓不须防而固。然言及宅兆,是以流涕耳。防亦防虞,此岂地名。犹传言'文公之入也无卫',非无康叔之国也。"

  齐张融评:"孔子既得合葬於防,言'既得',明未葬时未知墓处也。虽仲由之言,亦孔子不知其墓。若徵在见娉,则当言墓以告,孔子何得不知其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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