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一○四九~一一○○),字少游,一字太虚,号淮海居士,高邮(今属江苏)人。神宗元丰八年(一○八五)进士,授蔡州教授。哲宗元祐二年(一○八七),以荐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试,未第。五年,召爲祕书省校对黄本书籍(《续资治通鑑长编》卷四四三)。六年,迁正字(同上书卷四六二),兼国史院编修官。绍圣元年(一○九四),坐党籍,出爲杭州通判,道贬处州监盐酒税。三年,削秩徙郴州。四年,编管横州。元符元年(一○九八),除名,移雷州(同上书卷五○二)。三年,放还,至藤州卒,年五十二。有《淮海集》四十卷,《后集》六卷,《长短句》三卷。事见《秦观词年表》(《淮海居士长短句》附录二),《宋史》卷四四四有传。秦观诗,以宋干道高邮军学刻《淮海集》(藏日本内阁文库)爲底本,原集唱和诗多误入他人之作。参校宋干道高邮军学刻、绍熙谢雩修补本(简称谢本,藏北京图书馆,残存二至十一卷,四十卷,后集一至四卷)、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旧藏眉山文中刻《淮海闲居集》(简称文本,藏北京图书馆)、明鄂州张綖刻本(简称张本)、清高邮王敬之刻本(简称王本)、影印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简称四库本)等。新辑集外诗编爲第十六卷。
《点绛唇》作品评述:此词当为秦观于谪徙途中所作。词中借刘义庆《幽明录》载刘晨、阮肇入天台故事,隐寓向往仙境而天涯无路的苦境。首二句本自《桃花源记 》的开篇 :“醉漾轻舟,信流引到花深处 ”,把人带到一个优美的境界,这儿几似乎是桃源的入口。人在醉乡,且是信流而行,这眼前一片春花烂漫的世界当是个偶然发现。一种愉悦的心情也就见于如此平淡的语言之外,而同时却又有一阵深切的遗憾:“尘缘相误,无计花间住。”“尘缘”自是相对灵境而同时而言的,然而联系到作者的坎坷身世,可见此中另有所寄托。此处只说“尘缘相误”,隐去尘缘的具体内容,便觉空灵蕴藉,词情摇曳生姿。“烟水茫茫,千里斜阳暮”却钩勒出一幅“斜阳外 ,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满庭芳》)一般的黄昏景象。“千里”、“茫茫”尤给人天涯飘泊之感 。紧接一句“山无数 ”,与“烟水茫茫”呼应,构成“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界,这就与上片“尘缘相误”二句有了内在的联络 ,上下片意脉不断 。值此迷惘之际 ,忽然风起茫落 ,只见“乱红如雨”。一句一景,蝉联而下,音节急促,恰状出人情之危苦 。合起来,这几句又造成一个山重水复、风起花落 、春归酒醒、日暮途远的浑成完整的意境。虽然没有明写欲归之字,而欲归之意在在皆是。结句却又出人意外转折出欲归不得之意 :“不记来时路。”只说“不记”,却使人感到其情蕴深,因为曲折地反映出作者备受压抑而不能自解的悲愁。词之上片起笔寓情于景,境界清丽,接着忽而转折,情辞悲苦,下片先承上深入,浑化无迹,景色惨淡,继又景语淡出,情辞凄楚。全词以轻柔优美的笔调开端,以景语情语的笔法收篇,写来寓情于景,情蕴意深,委曲含蓄,耐人寻味。 一直查诗词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