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鲁叔陵讲经称帝旨 曹大家上表乞兄归

  却说阴皇后妒恨邓贵人,已被和帝察觉,随时加防,到了永元十四年间,竟有人告发阴后,谓与外祖母邓朱等,共为巫盅,私下咒诅等情。和帝即令中常侍张慎,与尚书陈褒,会同掖庭令,捕入邓朱,并二子邓奉邓毅,及后弟阴轶阴辅阴敞,一并到案,严刑拷讯。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当即录述口供,证明咒诅属实,应以大逆不道论罪,定谳奏闻。和帝已与阴后不和,见了张慎等复奏,也不愿顾及旧情,便命司徒鲁恭,持节至长秋宫中,册废皇后阴氏,徙居桐宫。鲁恭由侍御史擢至光禄勋,累蒙宠信。会司徒刘方,坐罪自杀,继任为光禄勋吕盖,不久又罢,遂升恭为司徒。恭奉命废后,后已无计可施,只得缴出玺绶,搬向桐宫居住。长门寂寂,闷极无聊,即不气死,也要愁死。况复父纲仰药,弟辅毙狱,外祖母邓朱,及母舅奉毅,并皆为刑杖所伤,陆续毙命。阴邓两姓家属,都被充戍日南,单剩了自己一身,凄惶孤冷,且悔且愤,且愤且悲,镇日里用泪洗面,茶也不饮,饭也不吃,终落得肠断血枯,遽登鬼箓。谁叫你度量狭窄。宫人报闻和帝,总算发出一口棺木,草草殓讫,即日舁出宫外,藁葬平亭。邓贵人闻阴后被废,却还上书劝阻,太觉得假惺惺了。和帝当然不从。贵人即自称疾笃,不敢当夕,约莫有好几旬,有司请续立皇后,和帝说道:“皇后为六宫领袖,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岂可率尔册立?朕思宫中嫔御,只邓贵人德冠后庭,尚可当此!”这数语为邓贵人所闻,连忙上书辞谢,让与后宫周冯诸贵人。好容易又是月余,和帝决计立邓贵人为后,贵人且让至再三,终因优诏慰勉,方登后位。也好算得大功告成了,宫廷内外,相率庆贺;梦兆相法,果如前言。小子因一气叙下,未便间断,免不得中多阙漏,因再将和帝亲政后事,略述数条:和帝崇尚儒术,选用正士,颇与乃父相似。沛人陈宠,系前汉尚书陈咸曾孙,咸避莽辞职,隐居不仕,见《前汉演义》。常戒子孙议法,宁轻毋重。及东汉中兴,咸已早殁,孙躬出为廷尉左监,谨守祖训,未敢尚刑。宠即躬子,少为州郡吏掾,由司徒鲍昱辟召,进为辞曹,职掌天下讼狱,多所平反;且替昱撰《辞讼法》七卷,由昱上呈,颁为《三府定法》。嗣复累迁为尚书,与窦氏反对,出为泰山广汉诸郡太守,息讼安民。窦氏衰落,宠入为大司农,代郭躬为廷尉。躬通明法律,矜恕有声,任廷尉十余年,活人甚众。及躬病逝,由宠继任,往往用经决狱,务在宽平,时人以郭陈并称,交口榆扬。惟司空张奋免职,后任为太仆韩棱,棱以刚直著名,迭见前事,当然为众望所归。太尉张酺,因病乞休,尝荐魏郡太守徐防自代,和帝进大司农张禹为太尉,征徐防为大司农。禹襄国人,族祖姑曾适刘氏,就是光武帝祖母;祖况随光武北征,战殁常山关;父歆为淮阳相。禹笃厚节俭,师事前三老桓荣,得举孝廉,拜扬州刺史。尝过江行巡,吏民谓江有伍子胥神灵,不易前渡,禹朗声道:“子胥有灵,应知我志在理民,怎肯害我?”甚是。言毕,鼓楫径行,安然无恙。后来历行郡邑,决囚察枉,民皆悦服。嗣转兖州刺史,亦有政声。入为大司农,吏曹整肃,及擢拜太尉,正色立朝,为朝廷所倚重。徐防沛人,亦有令名,祖宣父宪,皆通经术,至防世承家训,举孝廉,乃入为郎。体貌矜严,品行慎密,累迁至司隶校尉,又出为魏郡太守。和帝因张酺荐引,召为大司农。适司空韩棱逝世,太常巢堪代任,未能称职,乃进防为司空。防留意经学,分晰章句,经训乃明。就是司徒鲁恭,亦以通经致用。恭弟丕更好学不倦,兼通五经。章帝初年,诏举贤良方正,应举对策,约有百余人,独不同时应举,得列高第,除为议郎,迁新野令,视事期年,政绩课最。擢拜青州刺史,后复调为赵相。门生慕名就学,追随辄百余人,关东人互相传语云:“五经复兴鲁叔陵。”叔陵即不表字。东汉自光武修文,历三传而并尚经学,故士人多以此见誉,亦以此致荣。旋复调任东郡陈留诸太守,坐事免官,侍中贾逵,独奏称不道艺深明,宜加任用,不应废弃,和帝乃再征为中散大夫。永元十三年,帝亲幸东观,取阅藏书,召见侍中贾逵,尚书令黄香等,讲解经义,丕亦在列。贾逵为贾谊九世孙,累代明经,至逵复专精古学,尝作《左氏传国语解诂》五十一篇,献入阙廷,留藏秘馆,入拜为郎;又奉诏撰《尚书古文同异》,及《齐鲁韩诗与毛氏异同》,前汉时,辕固为齐诗,申公为鲁诗,韩婴为韩诗,毛苌为毛诗。并作《周官解诂》,凡十数卷,皆为诸儒所未及道,因此名重儒林。和帝迁逵为左中郎将,改官侍中,领骑都尉,内参帷幄,兼职秘书,甚见信用,盈廷俱推为经师。逵以经学成名,故特从详叙。黄香为江夏人,九岁失母,号泣悲哀,几致灭性,乡人称为至孝。年十二,为太守刘护所召,使居幕下,署名门下孝子,香得博览经典,殚精道术,京师称为天下无双,江夏黄童。嗣入为尚书郎,超迁至尚书令。看官试想!这贾侍中黄尚书两人,一个是累代家传,一个是少年博学,平时讲贯有素,一经问答,统是口若悬河,不假思索。偏鲁叔陵与他辩难,却是独出己见,持论明通,转使贾黄两宿儒无词可驳,也不免应对支吾。和帝顾视鲁丕,不禁称善,特赐冠帻履袜,并衣一袭。

  此时却难为贾黄。丕谢赐而退,越日复上疏道:

  臣以愚顽显备大位,犬马气衰,煨得进见,论难于前,无所甄明,衣服之赐,诚为优过。臣闻说经者传先师之言,非从己出,不得相让;相让则道不明,若规矩准绳之不可枉也。难者必明其据,说者务立其义;浮华无用之言,不陈于前,故情思不劳,而道术愈章。法异者各令自说师法,博观其义,览诗人之旨意,察《雅颂》之终始,明舜禹皋陶之相戒,显周公箕子之所陈,观乎人文,化成天下。陛下既广纳謇謇以开四聪,无令刍荛以言得罪,既显岩穴以求仁贤,无使幽远独有遗失,则言路通而人才进,人才进而经说明,天下可不劳而理矣!

  为此一疏,和帝乃下诏求贤,令有司选举明经洁行,使侍经筵,且敕边郡各举孝廉。敕书有云:

  幽并凉州户口率少,边役众剧,束修良吏,进仕路狭。

  朕惟抚接夷狄,以人为本,其令缘边郡口十万以上,岁举孝廉一人,不满十万,二岁举一人,五万以下三岁举一人。

  看官阅此,应疑和帝既令边郡各举孝廉,何故限人限岁,严格如此?哪知孝不易得,廉亦难能,且边郡人民,华夷杂处,性质多半愚蒙,尚未开明文化,能有几个孝子几个廉士呢?这且无容细叙。且说凉州西偏,屡有寇患,叛羌迷唐,自被刘尚赵世等击走,奔往塞外,汉兵引归。回应前回。廷议且谓尚、世畏懦,不敢穷追,应该坐罪,乃逮入诏狱,并令免职。议亦太苛。谒者王信,代领尚营,屯驻枹罕;谒者耿谭,代领世营,屯驻白石。谭复悬赏购募,招诱羌人,羌众又陆续来归。天下无难事,总教现银子。迷唐见部众离散,复起惊慌,因遣人乞降。谭令迷唐自至,方可允许。迷唐不得已趋诣汉营,谭与信会同受降,且遣迷唐诣阙投诚;余众不满二千,统皆饥乏,暂入居金城,拨给衣食。及迷唐入京,朝谒已毕,和帝令他还居榆谷,不得再叛。迷唐未便多言,拜辞西行。奈何复纵之使去?到了塞下,却不肯再回故地,他想榆谷附近,汉人已造河桥,往来甚便,如何保守得住?因致书护羌校尉吴祉,托言种人饥饿,不肯远归。吴祉得书,还道他是真言,多赐金帛,令得籴谷购畜,便即出塞。不料迷唐心变,至金城挈领部众,顺便钞掠湟中诸胡,满载而去。王信耿谭吴祉,统皆坐罪,又致夺职还乡,改用酒泉太守周鲔为护羌校尉。永元十三年秋季,迷唐复至赐支河曲,率众犯塞。周鲔与金城太守侯霸,调集诸郡兵士,湟中小月氏胡,合三万人出塞,行至允川,未见羌踪。鲔安营驻扎,使侯霸前往探哨。霸骁勇敢战,在途巡逻,忽与迷唐相遇,毫不畏缩,即向前突阵,锐不可当,羌众慌忙退走,已晦气了四百多人,做了枉死的无头鬼。霸复驱兵追剿,急得羌众走投无路,多半匍伏乞降,共计有六千余口。迷唐只带了数百残骑,奔往赐支河北,伏匿岩谷间。及霸飞章告捷,汉廷因周鲔逗留,未曾与战,饬令还都论罪;擢霸为护羌校尉。置校尉如奕棋,也属不宜。既而安定降羌烧当种叛乱,由郡守发兵剿灭,没入妇女,尽为奴婢。于是四海及大小榆谷,无复羌寇。隃麋相隃麋为东汉侯国。曹凤上书献议道:

  西戎为害,前世所患,臣不能纪古,且以近事言之:自建武以来,其犯法者常从烧当种起事。所以然者,以其居大小榆谷,土地肥美,又近塞内,诸种易以为非,难以攻伐,南得杂种以广其众,北阻大河,因以为固,又有西海鱼盐之利,缘山滨水,以广田畜,故能强大。常雄诸种,恃其权勇,招诱羌胡;今者衰困,党援坏沮,亲属离叛,余兵不过数百人,窜走穷荒。臣愚以为宜及此时,建复西海郡县,规固二榆,广设屯田,隔塞羌胡交通之路,遏绝狂狡窥伺之谋;又殖谷富边,省委输之役,国家可无西顾之忧矣!

  和帝览书,发交公卿会议,俱云可行。乃复置西河郡,即拜凤为金城西部都尉,出屯龙耆。嗣金城长史上官鸿,复开置归义建威屯田二十七部,霸亦增置东西邯屯田五部,及留逢二部,总计得三十四部。功将垂成,后因安帝永初元年,诸羌复叛,竟至中辍。惟迷唐孤弱失援,终至病死。有一子款塞来降,户口不满数千,西陲暂得少安。至若西北一带,自从班超抚定西域,各国归命,变乱不生。惟超由明帝永平十六年,奉命西行,直至和帝永元十二年,尚未得归,先后约三十载,超年将七十,思归故里。适值超掾史甘英,奉超令欲赴大秦,即罗马国。行至条支,即阿剌。西临大海,为安息人所劝阻,中道折回;安息国献入狮子,及条支大鸟,超因遣子勇偕同外使,共诣洛阳,特拜疏乞归道:

  臣闻太公封齐,五世葬周;狐死首丘,代马依风。《韩诗外传》云:“代马依北风,飞鸟扬故巢。”夫周齐同在中土,千里之间,犹且如此,况远处绝域如小臣,能无依风首丘之思哉?蛮夷之俗,畏壮侮老,臣超犬马齿歼,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孤魂弃捐。昔苏武留匈奴中,尚十九年,今臣幸得奉节,带金银,护西域,如自以寿终屯部,诚无所恨;然恐后世或因臣沦没西域,举以为戒。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老病衰困,冒死瞽言。谨遣子勇随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亦所慰心。望阙哀鸣,伏冀垂鉴。

  这疏呈入,和帝因超居西域,得外人心,急切无人可代,只得暂从搁置,俟后再图。转眼间又是二年,超久待朝命,杳无消息。但闻妹昭入宫续史,为后宫师,因特寄与一书,浼令设法求归。昭本善文,援笔立就奏章,伏阙上陈。略云:

  妾同产兄西域都护定远侯超,幸得以微功特蒙重赏,爵列通侯,位二千石,天恩殊绝,诚非小臣所当被蒙。超之始出,志捐躯命,冀立微功,以自陈效。会陈睦之变,道路隔绝,超以一身奔走绝域,晓譬诸国。因其兵众,每有攻战,辄为先登,身被创痍,不避死亡,赖蒙陛下神灵,尚得延命沙漠。至今积三十年,骨肉生离,不复相识,所与相随时人士,皆已物故。超年最长,今且七十,衰老被病,头发无黑,两手不仁,耳目不聪明,扶杖乃能行,虽欲竭尽其力,以报塞天恩,迫于岁暮,犬马齿索。蛮夷之性,悖逆侮老,而超旦暮入地,久不见代,恐开奸宄之源,生逆乱之心。而卿大夫咸顾目前,莫肯远虑,如有猝变,超之气力,不能从心,便为上损国家累世之功,下弃忠臣竭力之效,诚可痛也!故超万里归诚,自陈苦急,延颈遥望,三年于今,未蒙省录。妾窃闻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亦有休息,不任职也。缘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万国之欢心,不遗小国之臣,况超得备侯伯之位?故敢触死为超求哀,匄超余年,一得生还,复见阙庭,使国家永无劳远之虑,西域无仓猝之忧,超得长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惠。子方姓田,为战国时魏文侯师,文侯弃老马,子方为弃马非仁,收而养之。诗云:“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超有书与妾生诀,恐不复相见。妾诚伤超以壮年竭忠孝于沙漠,疲老则便捐死于旷野,诚可哀怜。如不蒙救护,超后有一旦之变,如国家何?妾冀幸超家蒙赵母卫姬先请之贷,赵母谓赵括母,惧括败,先请得不坐罪。卫姬系齐桓公姬,桓公与管仲谋伐卫,桓公入,姬先请卫罪。并见《列女传》。愚戆不知大义,触犯忌讳。无任翘切待命之至。

  和帝见了此奏,不禁感动,乃召超还朝,命中郎将任尚代为都护。超欣然奉命,与尚交代。尚问超道:“君侯在西域三十余年,远近畏怀,末将煨承君后,任重才浅,还求明诲!”超喟然道:“超已年老,耳目失聪,任君屡当大任,经验必多,何待超言?但既承明问,敢不竭愚!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类,皆因平时犯罪,徙补边屯;戎狄又性同禽兽,难养易败,今君来此抚驭,他不足虑,只性太严急,还宜少戒。水清无大鱼,察政不得下和,宜改从简易,宽小过,总大纲,便可收效了!”尚虽然谢教,心下却未以为然,待超去后,私语亲吏道:“我以为班君必有奇谋,谁料他所言止此,平淡无奇,何足为训?”平淡中却寓至理,奈何轻视?遂把超言置诸脑后,不复记忆。超至洛阳,诣阙进谒,和帝慰劳数语,令为射声校尉。超素患胸疾,至是益剧,入朝不过月余,便致告终,年七十一。和帝遣使吊祭,赗遗颇厚,令长子班雄袭爵。小子有诗咏道:

  久羁外域望生还,奉诏登途入玉关;

  老病已成身遽逝,此生终莫享余闲!

  班超如此大功,生虽封侯,死不予谥;那宦官郑众,居然得加封为鄛乡侯,真是有汉以来,闻所未闻了!欲知后事,试看下回续叙。

  经者常也,六经即常道也。圣贤之所以垂训,国家之所以致治,于是乎在。自秦火一炬以后,简残编断,得诸燹余者,往往阙略不全。汉儒重兴经学,意为笺注,已失古人精义;但先王之道,未坠于地,则犹赖汉儒之力耳。鲁丕在东观讲经,能折贾黄二宿儒之口,当非强词夺理者可比。本回特从详叙,所以表章经术,风示后世。经废则常道不存,安在而不乱且亡也?班超有抚定西域之大功,年老不得召归,幸有同产女弟之博学贞操,为后宫所师事,方得以一篇奏牍,上感九重。至超归而月余即殁,狐死首丘,吾犹为超幸矣!夫苏武归而仅为典属国,班超归而仅得射声校尉,至病逝后,并谥法而且靳之,汉之薄待功臣久矣!无惑乎李陵之降虏不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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