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恤贫儿二士趋生路 送贞妇两鬼保平安

  词曰:
  萧萧孤雁任天涯,何处是伊家?宵来羽倦落平沙,风雨亦堪嗟。
  蓬瀛瑶岛知何处?羞对故乡花。关山苦历泣残霞,随地去,可栖鸦。
  ——右调《关山令》。

  且说冷于冰自那日斩了妖鼋,随处游行,救人患难疾苦。又到云贵、福建、两广地方,遍阅名山大川,古洞仙迹,凡碧鸡点苍、金莲玉笋、烟萝铜鼓、红雀鹿角等处胜景,无不走到。

  因心恋峨眉,复与木仙一会,临行送茶杯大桂实二个。游罢峨眉,入成都省会。见山川风景,真乃天府之国,为前朝帝王发祥之地。游行了半天,厌恶那城市繁华,信步出了东门。此时已日落时候。早看见一座庙宇,约在二三里远近。款款行去,见庙已损坏,内外寂无一人。见正殿神像尽皆倒敝,东西各有禅房。先到东禅房一看,地下铺着些草节,不洁净之至。随到西祥房,就坐在地下,道:“今晚在此过宿罢。”
说着凝神瞑目,运用回光返照的功夫。

  将到昏黑时候,只听得有人到东禅房内,又听得一人问道:“你来了么?”

  那人应道:“来了。”

  于冰听了,道:“我这眼,昏黑之际可鉴百步,无异白昼,怎么到没看见那边房内有人?想是他畏寒,身在草下,也未可知。”

  听得一人问道:“此刻身上好些么?”

  一个回答道:“今下半天少觉轻爽些。”

  一个道:“有讨来稀粥半瓢,还是热的,相公可趁热吃些;转到冷了,害病的人如何吃得?”

  一人道:“我肚中也觉得有些饥,你拿来我吃几口。”

  一个道:“如今好了,春间天气温和,饭也比前易过。去年冬天和今年正月,真正饿死冻死,两个人讨的还不够一个人吃。相公要放开怀抱,过到那里是那里。或者上天可怜,有个出头日子,也未敢定。”

  又听得咶咂有声,像个吃的光景。

  于冰听了半晌,心里说道:“这是两个讨饭吃的乞儿,怎么一个称呼相公?”

  又听得一个道:“我的哥哥到回家多时了。”

  一个道:“那样变驴的东西!相公说起来便哥哥长短,真令人不服。若论起帮林相公那三百多银子,就到如今,苦到这步田地,不但相公,就是我也没一点后悔。”

  一个道:“想他夫妻二人,自然也早到荆州了,还不知那林总兵相待何如?”

  于冰听了这几句话,那里还坐的住?起来走入东禅房内。

  只见一年纪四十余岁人,看见于冰,连忙站起道:“老爷是贵人,到此地何事?”

  于冰道:“偶尔闲行。”问地下倒着的是谁。

  那人道:“小人叫段诚,这害病的是小人主人。”

  于冰道:“何处人氏?”

  段诚道:“我主人是河南归德府虞城县人,姓朱名文炜,现做归德府廪膳秀才。”

  于冰微笑了笑,又见那文炜说道:“晚生抱病,不能叩拜,祈老先生恕罪。”

  于冰也就坐下问道:“尊驾害何病症?”

  文炜道:“乍寒乍热,筋骨如酥,头疼几不可忍。”

  于冰道:“此风寒饥饱之所致也。”问段诚道:“有水没有?”

  段诚道:“此处无水。”

  于冰道:“适才稀饭吃尽了没有?”

  段诚道:“还有些。”

  于冰道:“有一口入肚,即可以愈病矣。”教段诚拿来,在粥内画了一道符,令文炜吃下。

  文炜见于冰丰神气度,迥异凡流,忙接来吃在腹中,真如甘露洗心,顿觉神清气爽,扒起来连连顿首,道:“今朝际遇上仙,荣幸无既。”又问于冰姓讳。

  于冰道:“我广平冷于冰是也。才在东禅房闻盛价有帮助林相公三百多两之语,愿闻其详。”

  文炜泪流满面道:“若题起这件事,便是晚生乞丐之由了。”遂将恁般离家,父死任内,恁般讨账,遇林岱卖妻,赠银三百二十七两,又代当行李,打发起身赴荆州。

  于冰道:“此盛德之事,惜乎我冷某未曾遇着,让仁兄做讫。”

  段诚又将文魁恁般分家,恁般打骂,赶逐出庙,独自回乡。文炜又接说道:“投奔崇宁县被逐出境外,始流落在这庙内,主仆讨吃度命。”说罢,放声大哭,段诚亦流泪不已。

  于冰亦为恻然,说道:“朱兄如此存心行事,天必降汝以福。”

  文炜又言河南路远,意欲先到荆州,投奔林岱,苦无盘费,只索在此地苟延残喘。

  于冰道:“送兄到河南,最是容易。但令兄如此残忍,何难再伸辣手?诚恐伤了性命,反为不美。不如先到林岱处,另做别图。所虑者林岱若不得时,你主仆又只得在荆州乞丐,徒劳跋涉无益也。我亦在此住一半天,你二人明早仍去乞食,到第三日早间,我自有裁处。”说罢,举手过西禅房去了。

  文炜主仆互相疑议,也不敢再问。于冰叫出超尘、逐电二鬼,秘秘吩咐道:“你两个此刻速到湖广荆州府总兵官林姓衙门,打听四川秀才林岱夫妻在他衙门内没有,如在,再打听他境况好不好,限后日五鼓报我知道。”

  二鬼领命去了。

  次早文炜主仆过来拜见,于冰令二人依旧出去行乞。到第二日午尽未初时候,二鬼早行来,禀覆道:“荆州总兵叫林桂芳,年六十余无子,如今将林岱收为己子,内外大小事务,俱系林岱总理。父子甚相投合。”

  于冰收了二鬼。午后,文炜同段诚回来。于冰道:“我已查知林岱夫妻在荆州总兵林桂芳署内甚好,你们去投奔他,再无不照拂之理。我今岁从家中带出银二百三十两,已用去二百多两,今止有十八两多银子。目今三月,正值桃花水泛,搭一只船,不数日可到。此银除一路盘费外,还可买几件布衣,就速速寻船去罢。”随将银子付与。

  主仆二人喜欢的千恩万谢,叩拜而去。

  于冰出了庙中,走至旷野,心喜道:“今日此举,不但全了朱文炜,兼知林岱的名姓下落,又教我放心了一处。”

  又走了数步,猛想起:“文炜不知有妻子没妻子,如无妻子罢了,若有妻子,他哥哥文魁已回家半载有余,定必大肆凌逼。庸平妇人改嫁到罢了,设或是个贞烈女子,性命难保。”

  想罢,急回庙中,要问这话。奈他主仆已去。于冰还望他回来,等了一会,笑道:“河南可顷刻而至,何难走遭,况别连城璧已及三年,也须与他想个落脚处,岂可长久住在金不换家?直隶亦须一往。”

  于是于无人之地驾起风云,早到虞城县地界。将超尘唤出,吩咐道:“你去虞城县朱文魁家,查他兄弟朱文炜有妻子没有,刻下是何光景,朱文魁夫妇相待何如,详细打听,莫误!”

  超尘去了一个多时辰,不见回来。于冰深为怪异,又叫出逐电查覆。少顷二鬼在道上相遇,一同回来。超尘禀道:“小户人家,非名门仕宦可比,最难访查。况他家又住在柏叶村,离县七十里。鬼头在城中遍访,始知其地。到他家细问户灶中霤诸神,已访得明白。”

  遂如此这般细说了一遍。又言:“前日晚间起更时分,姜氏同段诚女人欧阳氏,俱假扮男子,分带银五百两,欲奔四川,寻朱文炜去。本日住吴公店中,昨日止走了十五里,住在何家店中,今日总快也不过走十数里,此刻大约还在西大路上行走。”

  于冰大笑道:“果不出吾之所料,幸亏来的不迟不早,四川道路岂是两个妇人走的?还得我设处一番。只是朱文魁固属丧心,其得祸亦甚惨,若非欧阳氏两次窃听,姜氏亦难瓦全也。足见上天报应甚速。”

  再看日已西斜,收了二鬼,急忙借土遁向西路赶来。

  不过片时,见来往人中,内有两个人异样:头前一个,穿灰布直裰,像个家仆打扮;后面跟着一个,穿着蓝衫、儒巾、皂靴,步履甚是艰苦,文雅之至。于冰紧走了几步,到他跟前一看,但见:

  头戴儒巾,面皮露脂粉之色;身穿阔服,腰围现袅娜之形。玉项低垂,见行人含羞欲避;柳眉双锁,愁远路抱恨无涯。靴底厚而长,疑是凌波袜包衬未紧;袍袖宽而大,莫非鲛绡氅裁剪不齐。容貌端妍,实有子都之韵;肌骨薄弱,却无相如之渴。宜猜绣帏佳人,莫当城阙冶子。

  于冰见他羞容满面,低头不敢仰视。心下早已明白,也不问他话,离开了七八步,在后面缓随行。看见百步内外有一店,两个人走入去了。于冰待了一会,也入店内。见他两个在东下房北间,于冰就住了对面南间,总是一堂两屋的房。少刻,小伙计问于冰饭食,言每顿大钱四十五文,房钱不要。于冰道:“我起身时,如数与你。饭是不吃的了。”

  小伙计去对过打发饮食,须臾又送入打来。

  于冰忖度道:“此刻人尚未静,须少待片刻,再与他们说话。”又待了一会,见门户早已关闭,于冰道:“这也是他回避人的意思,我也不必惊动,且等到明日再说。”依旧回南屋打坐。

  次日天明,听得北房内说话,商量要雇车子。于冰看了看,见已开门,便走入北房举手道:“老兄请了。”

  只见姜氏甚是着慌,欧阳氏道:“相公来有何见谕?”

  于冰坐在地下板凳上,问姜氏道:“老兄贵姓?”

  姜氏也只得答道:“姓朱。”

  于冰又问道:“尊讳?”

  姜氏没有打点下个名字,便随口应道:“贱名文炜。”

  于冰道:“是那一县人?”

  姜氏道:“虞诚县柏叶村人。”

  于冰道:“这是属归德府管辖了。”

  姜氏道:“正是。”

  于冰道:“这敢是个大奇事。”

  欧阳氏道:“一个名姓、地方,有何奇处?”

  于冰道:“天下同名同姓者固多,也没个连村庄都是相同的。我今年在四川成都府东门外龙神庙中,见一个少年秀才,名姓、地方与老兄相同,还跟着个家人,叫做段诚。”

  姜氏忙问道:“此人在四川做甚么?”

  于冰道:“一言难尽——他有个哥哥叫朱文魁。”

  随将成就林岱夫妻,并他哥哥如何长短,详说了一遍。

  姜氏道:“这讳文炜的与我最厚。既言被他哥哥赶逐,不知他近来光景何如?栖身何地?”

  于冰道:“他如今困苦之至。”又将文炜投奔崇宁县,被赶逐出境,又不好再回金堂,无奈住于成都关外龙神庙中,主仆轮流讨饭吃,“老兄既言最厚,我理合直说。”

  姜氏同欧阳氏听了,立即神气沮丧。欧阳氏还掌得住,姜氏便眼中落下泪来,若不是对着于冰,便要放声大哭。

  于冰道:“老兄闻信悲伤,足见契厚。”

  欧阳氏道:“老相公尊姓?”

  于冰道:“我姓冷,名于冰,直隶成安县人。”

  欧阳氏道:“老相公适才说今年见他两人,此时还是三月上旬,好几千里路,不知是怎么个走法?”

  于冰心里说道:“怪不得此妇与他主母出谋定计,果然是个精细人。”

  因笑说道:“是我说错了。我是昨年十月里见他们。”

  欧阳氏道:“这就是了,我说如何来得这样快!”

  姜氏拭去泪痕,又问道:“先生也没问他几时回家么?”

  于冰道:“我见他时,他正害病。”

  姜氏惊问道:“什么病,可好了么?”

  于冰道:“也不过是风寒饥饱,劳碌郁结所致。病是我与他治好了,至于归家之念,他无时不有,只是他主仆二人,一文盘费没有,如何回来?我念他穷苦,又打听得林岱与荆州总兵林桂芳做了儿子,大得时运,我帮了他十八两银子,打发他主仆去荆州后,我才起身。”

  姜氏听罢,大喜道:“先生真是天大的恩人,我磕几个头罢。”说罢,恰待下床叩谢,欧阳氏悄悄的用手一捏,姜氏方才想过来,又问道:“他到荆州,林岱定必帮助,到只怕一半月,也可以到来。”

  于冰道:“他因他哥哥不仁,回家恐被谋害,定要久住荆州,临行再三嘱托我,务必到柏叶村面见他妻子姜氏,有几句要紧话着我说。我受人之托,明日还得去寻访这柏叶村方好。”

  姜氏道:“我就是柏叶村人。他的眷属从不避我,有什么要紧话和我说一样。”

  于冰笑道:“岂有人家夫妻的话向朋友说的?”

  姜氏心急如火,又不好过为催逼。

  欧阳氏心生一计,道:“老相公,实对你说罢,我们这位相公行三,叫朱文蔚,是朱文炜的胞弟,所以才是这般着急。原是骨肉,说说何妨?”

  于冰大笑道:“既如此,我说了罢!令二兄起身时,言令大兄文魁为人狡诈不堪,回家必要谋害。他妻子姜氏恐怕不能保全,着姜氏同段诚家女人同到我家中住一二年,等他回来再商量过法。”

  欧阳氏道:“尊府离此多远?”

  于冰道:“离此也有二千余里。”

  欧阳氏道:“可有亲笔书信没有?”

  于冰道:“一则他二人行色匆匆,二则一个做乞丐的,那里有现成笔砚?书字是没有的。”

  姜氏听了,看欧阳氏举动。欧阳氏低头沉吟,也不言语。

  于冰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为人心不测,怕我把姜氏拐带他乡,岂可冒昧应许?荆州断无夫妻同去之理,家中又无安身之策,因此心上作难。”

  欧阳氏仍是低头不语。于冰道:“你到不必胡疑忌于我。我从三十二岁出家,学仙访道,一十九年云游天下,到处里救人危急,颇得仙人传授,手握风雷,虽不能未动先知,眼前千里外事件如观掌上。”

  欧阳氏道:“老相公既有此神术,可知我的名字叫甚么?”

  于冰大笑道:“你就是段诚妻房欧阳氏,他是文炜妻房姜氏。”

  两人彼此相视,甚为骇然。

  于冰道:“我原欲一入门便和你们直说,恐你们妇人家疑我为妖魔鬼怪,到难做事,因此千言万语,宁可费点唇舌,只能够打发你们起身就罢了。不意你们过于小心精细,我也只得道破了。”

  姜氏大为信服。

  欧阳氏又笑道:“老相公可知我们此番是如何出门?”

  于冰道:“你们是大前日晚上将殷氏同李必寿家灌醉,一更时出门,在吴公家店中住了一夜,第二日又在何家店中,昨日方到此处。此番你主母不遭贼人乔大雄抢去,皆你两次在殷氏窗台阶下窃听之力也。”

  欧阳氏听罢,连忙扒倒在地下乱叩头。姜氏也随着叩拜,口中乱叫:“神仙老爷救命!”

  于冰着他二人起来,问道:“可放心到我家去么?”

  欧阳氏道:“这若不去,真是自寻死路了。”

  于冰道:“我有妻有子,亦颇有十数万两家私。你二人守候一年半载,我自然替你们想夫妻完聚之法。再拿我一封详细家书,我内人自必用心照料,万无一失。但你们鞋弓袜小,怎能远历关山?我与你们雇车一辆,再买办箱笼被褥,我暗中差两个极妥当人相送。若遇泥泞道路,上下险坡,少不得下车行走。设或觉得有人搀扶,你们切不可大惊小怪,此即吾差送之人。”

  姜氏道:“被褥是必用之物,箱笼可以不必。”

  于冰道:“五百两银子可是你两个身边常带的东西么?”

  两妇人又从新扒倒叩头。

  于冰又道:“你们在此再住一天,明早上路,我好从容办理。但我身边没有银子,此事二十多两可行。”

  妻氏忙从怀中取出一封银子,付与于冰去了。

  到午后,雇来一老诚车夫,牲口亦皆健壮。小伙计从车内抱入绸子褥褥二件,布被褥二件,被套一个,箱笼一个,锁子一把,大钱八千余文,又钱袋一个,绒毡一条,雨单两大块。

  于冰道:“车价银共二十四两,我已与过十二两,余银到成安再与,是我与车夫说明白的。箱笼被褥等物共用银九两五钱,交付姜氏,将余银收讫。”

  说罢,到南间房内和店东借了笔砚,写封家书。灯后闭门打坐。姜氏和欧阳氏亦不敢絮咶。至次日早,于冰将家信一封,付与欧阳氏道:“到成安交小儿冷逢春,外有符一道,可同那几百银子俱放在箱内,搬运时不过二三斤重,可免人物色。”

  随到无人处,叫出超尘、逐电,吩咐道:“你两个可用心一路扶持姜氏主仆,到成安县我家内安置。箱笼内有神符一道,务必取回。此差与别差不同,须要倍加小心诚敬,我记你们第一大功;若敢生半点玩忽之心,经吾查知,定行击散魂魄,慎之,慎之!”

  二鬼道:“回来到何地销差?”

  于冰道:“到鸡泽县金不换家回覆我。”

  于冰吩咐毕,回来又叮嘱车户,然后打发姜氏主仆起身。两妇人跪恳于冰同去。

  于冰道:“我的事体最多,况有我家信,和我亲去一样。一路已差极妥当人,随地护持,放心,放心。到城安县中,只问举人冷逢春家就是。”

  姜氏甚是作难。于冰催逼上车,起身去了。

  于冰亦随后驾云,赴鸡泽县,探望连城璧。

  正是:
  为君全大义,聊且助相缺。
  夫妇两成全,肝肠千古热。

上一章 > 目录 < 下一章
推荐古籍
论语 三字经 三国演义 大学章句集注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三国志 史记 三侠五义 三十六计 三命通会 三略 三遂平妖传 世说新语 东京梦华录 东周列国志 东游记 东观奏记 中庸 中论 中说 九州春秋 九章算术 书目答问 乾坤大略 了凡四训 二刻拍案惊奇 云笈七签 五代史阙文 五代新说 五灯会元 亢仓子 人物志 仪礼 传习录 伤寒论 伯牙琴 何典 何博士备论 佛国记 便宜十六策 僧伽吒经 僧宝传 儒林外史 儿女英雄传 元史 公孙龙子 公羊传 六祖坛经 六韬 兵法二十四篇 农桑辑要 冰鉴 列女传 列子 刘公案 刘子 初刻拍案惊奇 前汉演义 剪灯新话 北史 北史演义 北游记 北溪字义 北齐书 匡谬正俗 医学源流论 十七史百将传 十二楼 十六国春秋别传 千字文 千金方 华严经 华阳国志 南北史演义 南史 南史演义 南游记 南越笔记 南齐书 博物志 历代兵制 反经 古今谭概 古画品录 史通 司马法 后汉书 后汉演义 后西游记 吕氏春秋 吴子 吴船录 吴越春秋 周书 周易 周礼 呻吟语 唐传奇 唐才子传 唐摭言 商君书 商君书 喻世明言 四十二章经 四圣心源 园冶 困学纪闻 围炉夜话 国语 圆觉经 地藏经 增广贤文 墨子 声律启蒙 夜航船 大唐创业起居注 大唐新语 大唐西域记 大戴礼记 天工开物 天玉经 太平广记 太平御览 太玄经 太白阴经 夷坚志 奇经八脉考 奉天录 女仙外史 子夏易传 孔子家语 孙子兵法 孙膑兵法 孝经 孟子 孽海花 宋书 宋史 官场现形记 宣室志 容斋随笔 封神演义 将苑 尉缭子 小五义 小八义 小窗幽记 尔雅
版权所有©一直查   网站地图 闽ICP备20012346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