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真要略部·卷一

  ◎太清神仙众经要略 ──武当山隐士南阳翟炜撰

  抱朴子初受业于从祖玄,其览悟超至,包纶身神,以为奇伟所达也。精旷之流,佥亦归属,乃分居浙阳之山。既而患门人学者有征众之惑,复追玄于宜都,问曰:夫晷以度征,人以貌兆。若巫咸之《星经》,度无遗算,季咸之神占,貌无失揣。列子之三顾,而季咸陋其术;滔天之襄陵,而巫咸空其籍。谓圣人天道,不可得而测之欤?谓二咸之虚诡而妄经术欤?天道圣人,故以远矣!今之即事,人有求度于洪者众矣。始进之貌,俛视谨,精沉肃弥,笃若志至而不可加者。及服道暂年,学宗未淹,而毁随已兴,沮徒愆结,蕞尔隐居,二三之众,貌非一子之类,然而不可得而详。又何况子长驱世利,驰竞生荣,阴机密巧,广群术众,以感其君,而可辨哉!此洪所乱也。乱所实洪,圣人其无病诸乎?

  玄曰:巫咸之准玄度,季咸之辨血机,并得之于数分,亦圣习之一途,未可以侮而欺也。夫人精神之蒸生,非气无以兆其形;气之结形,非性无以成其体。故形长而烦性滋深,年茂而浊欲愈甚也。是以圣人之垂道,清净以洁精神,除烦以混元一。故能囊括玄和,照明无障。而习洁有诣否,除烦有深浅,致使神裕有远近,叡能有彼此。陵阳所以善啜霞于朝阳,而不能袭冯夷于涛驾者也。夫学穷尽于数分者,未必通于心明;通于心明者,未必陶于气表;陶于气表者,未必至于虚寂之真表也。而责巫氏之暗洪灾,季占之迷灵貌,谓圣人之乱,处物不其固矣!夫天地以元气而著成,圣人以性炼而陶真。元气有浑烦,浑烦在剖判之前。剖判然后有象列,象列然后有晷度,晷度在数见之内,洪灾生于浑烦之运,故洪灾不可以数见审也。性炼有苞玄,苞玄在蒸生之外,蒸生然后有形色,形色然后有血机,血机在观揣之内,灵貌生于苞玄之运,故灵貌不可以观揣得也。是以至人不责鉴于备途,知其神分之有巨细,学炼之有高卑也。

  昔者,吾尝学于陶先生,与邯郸太子王休长、延闾子甘元淑、弘农张伯英、青牛子封君达、河南卜文先、陈留成仲式等,俱受《五气端玄经》。数子并以学达升玄,而吾以滞昧浊质,弗通味旨,然所志略犹可得而言。

  夫人禀生之有真伪,神分之有巨细,皆五气之所流也。是以至人莫不精乎五气之学,以鉴神分之源;师导者莫不明乎五气之本,以弘真玄之教;王者莫不通乎五气之性,以阐天地之和。贯于五气之用,大矣哉!

  夫五气者,阴阳之中五常之气也。夫人生天地之间,其形骸五脏之气,一象天地五行四时之赋也。天以五行为五常,人以五行为五脏。

  天以木府仁,其温为春,以主生生之常,温精上结为岁星,以照开笃之表;人以木为肝,其识为慈,以为温恭喜悦之脏,其脏精上形为口,以任启泄之司,象天之有春德,以生其吐舒发叙之意也。

  天以火府礼,其炎为夏,以主茂盛之常,明灵上临为日,以宣曜明之道。炎精上结为荧惑之星,以表察司之禁;人以火为心,其识为哲,以为鉴达之脏,其脏精上形为目,以任光视之司,象天之有夏有日,以生其明胜长大之意也。

  天以土府信,其厚为地,主王季夏,统维四方,以主产施安给之常,厚精上给为镇星,以照公靖之表;人以土为脾,其识为公正之脏,其脏精上形为舌,以任审味弘当之司,象天之有土德,以生其受宜辩重之意。

  天以金府义,其凉为秋,以主威裁万物之常,凉精上结为太白之星,以照断肃杀之表;人以金为肺,其识为气威之脏,其脏精上形为鼻,以任猛决臭馨之司,象天之有秋德,以生其威亮敷简之意。

  天以水府智,其寒为冬,以主保实澄严之常,义灵上临为月,以宣晦皇赞玄之道,寒精上结为辰星,以表法慎之禁;人以水为肾,其识为领,以为禽兽沉惊之脏,其脏精上形为耳,以主听采闻鉴之司,象天之有冬有月,以生其谦承纳之意。

  人之有五脏,温凉寒燠,犹天之有四时也,人之有耳目,犹天之有日月也。人之有精神,犹天之有太帝也。精神居乎心脾之中,肺肝之间,犹太帝处四守之内也。精神以胆为御坐,犹太帝之居紫微宫也;以心为御庭,犹太帝以太微为御庭也;以脾为内室,犹太帝以轩辕为内舍也;以肝为咸池,以肺为天河,以肾为司阙,犹太帝之有四守也。紫微执计而先左,故精神据胆而守肝,是以人生莫不以温恭慈喜为先治也。精神以气为乘舆,以行为五识,犹太帝以运为术,行以週乎天也。

  夫气之在人,亮清而为严。气激浊而为咶,声摇延而为音。咶放舒而为呼,音平辩而为言,呼怒鼓而为詈。言深为语,语深为谈,谈深为论,论深为议,议深为骂,骂深为詈,詈深为谤,谤深为诽,诽深为讟。

  气整冲至,精神笃之,为志;气循准常,精神守之,为性;气会机指,精神适之,为情;气密隐模,精神运之,为意;气合里遇,精神澄之,为怀;气因事结,精神系之,为忧;气美偶触,精神降之,为勇;气耸驰御,精神崇之,为愿;气仁垂注,精神钟之,为念。念深为矜,矜深为愍,愍深为慈,慈深为悲,悲深为啼,啼深为号,皆肝府之气起也。

  夫肝者,精神首运之路也。故婴兒之生,坠藉而先啼,肝气激也。未知偶识于人,寤寐怡然而独笑,肝气浮也。未知有摇于人,抠支躁然而独摇,肝气烦也。多恐惊而无当捍之威,善直一而无繁顽之欲,皆精神未及週御于肺、脾、心、肾、四脏之气也。

  夫魂魄者,精神所首,左枕为魂,精神所体,右据为魄。故肝藏魂,魂动为恐;肺藏魄,魄动为惧。魂震为惊,魄震为怖。故婴兒之所以多恐惊者,精神之所在肝也。及其长有怯勇者,胆虚为怯,胆实为勇。胆附乎肝,生而怯;胆附乎肺,生而勇。刚捍而生,胆附乎肺;柔泽而生,胆附乎肝。人怯,积习御捍,变而成勇者,胆气渐而增也。人怯,醉酒恚乱,奋而成勇者,胆气胀而满也。醉而喜怒,悲呼交错,不至其常者,五脏之气浮而乱也。

  精神御气于肝,气清而为温恭慈仁深念之远。其体恭而安,其视治而正。气浮而为喜适感会之悦,气烦而为戏欢笑剧之极,气激而为啼号哀泣之至。由是有乐极则悲,悲极则乐,亦复为忧恐怵惕愧惭之时,皆肝府之气激动之中,因事週环惧忧之所生也。

  精神御气于脾,气清而为公正弘暢吟咏闲远之思。其貌则和而舒,其视则平而亮。气浮而为轻委,于物不虑之误,气烦而为宽慢,骄纵豪诞忽忘之失,气激而为矜扰怨恚嫌恨忿怼距塞之违。

  精神御气于心,气清而为鉴达週物之敏,其容是有决速之精。气浮而为虚华、矜妄、轻谈、龃龉、诋诃是非之论,气烦而为耽爱、美著、奢华、矜诞、克好胜人之傲。其视则高而眇,其与人对则以貌忽人,有萧然无偶之状。举动不自胜守,气激而为脱轻飚躁之烈。

  精神御气于肺,气清而为貌威色尊不可狎之颜。气浮而为轻冶貌列高深失准,有不常之色,气烦而为凌侮莫顾之畜,气激而为勃怒振勇惊急之害。

  精神御气于肾,气清而为谦俭约谨之节。气浮而为妄欲讳匿悔恼之弊,气烦而为贪吝嗜欲聚敛无厌之鄙,气激而为冲忌阴邪谋逆之毒。

  夫人之生气,未尝不烦。烦者,气积之大恒也。遇静则清气有生,遇动则浮气益起,遇发则烦气益盛,遇触则激气益迅。气有流谢,故气烦则怠,怠必弊,弊而多过者触,触而激,激必竭,竭则衰,衰则精神散矣!散则绝,绝则形体朽矣!竭遇骄极,风厉入之,则暴卒而僵。衰极气尽,则老毙而终。此人生之所以死也。

  温恭慈喜之变,变而为谄,柔而为曲,恭而为媚。其俯仰之谨色,色则虚而俯措,俯措则婉而卑,其容貌有不安之候。公正之变,变而自专无惮,翘陆肆固之骄,其措则好讦人之行,以为已正之验也。貌威之变,变而为侮,忽凌诞之慢,?自嫉矜害,其道掩善,其目则嵎而冗,其色则颜而懔,其与言则不称,忧人之徵也。鉴达之变,变而为巧佞机诡谗毁之奸,其言则易而若真,其宣则浮而振亮,其目睛候,膝则摇易而窃速,有不治守之动,其操则不能久居重定也。谦俭之变,变而为密毒阴违之武,亦为残虐替逆之奸。其视则下而郁,其直则巧而严,其意则旷而戾,其与居则有愤噫遽奋之效也。是五变之俗,皆化利之所由也。是以圣人之和天地达民,有五气之变,故不以意利而化之也。

  夫上好逸豫,爱民有由恭阿顺之巧。厚之以利,则民竞谄柔色顺之媚以求之。故邪伪化惑之俗兴,而木行笃直之气失矣!失积则咎气有余缩之差。世犯岁星之忌,殃灾则有温毒之疫,民负司命之禁,殃则有项痛、烦殒、夺寿促命之死。咎气流注蒸产,而相生为谄谀遗衅之烬。

  上好宽委,爱民有径执偏专之守。厚之以利,则民竞肆固矜夸之见以求之。故狠轶忿戾化乱之俗兴,而土行公利之气失矣。失积则地有舒泄、秽结、乱积、风雷反震动之故,世犯镇星之忌,灾则有悸气蒸毒之疫,民负司危之禁。咎气流注蒸产,而相生为骄逸恣惰遗衅之烬。

  上好烦品,爱民有降若风迈之貌。厚之以利,则民竞魁岸豪杰争第妄进之奸以求之。故相凌践蔑忽祸化流亡之俗兴,而金行信质之气失矣。失积则时有雪霜愆节之侵,世犯太白之忌,灾则有气痛之疫,民负司契之禁,殃则有疠竭气断及兵凶、震杀、夺寿促命之死。咎气流注蒸产,而相生为侮慢,相仇遗衅之烬。

  上好慧敏,爱民有文辨彩艳之巧。厚之以利,则民竞机饰浮诡流尚之伪以求之。故佞为俺听化暗之俗兴,而火行哲明之气失矣。失积则日有病无光,勃蚀之促,世犯荧惑之忌,灾则有暑毒之疫,民负司顺之禁,殃则有鬼魅、忤痛、心闷、殒绝、慌恼及狂逆、妄图不道之觊,夺寿促命之死。咎气流注蒸产,而相生为奢华佞害、窥觎遗衅之烬。

  上好严厉,爱民有敢断克决之巧。厚之以利,则民竞怀毒逞其害烈之能以求之。故空患阴图祸背化逆之俗兴,而水行义守之气失矣。失积则月有魇亏魄伤,迟速不常之度,世犯辰星之忌,灾则有阴毒之疫,民负司录之禁,殃则有残痼、滞瘠、暴僵及盗贼、狱戮夺寿迫促残命之死。咎气流注蒸产,而相生为凶淫禁虐遗衅之烬。化失五常之气,世运五常之灾,民沈五促之烬,皆荣辱争夺耻怨仇侮嫉?自之所生也。

  夫民之生性莫非气烦,气烦则嗜欲生焉。原夫嗜欲之本,势不逾乎口实五味,体充衣暖,男女偶适之间而已矣。五德之后,无故以珍食华服,重嫔嫱之选,利害炫耀,长而茂之,为无厌之盛也。于是乎利害生荣辱,荣辱生喜怒,喜怒生是非,是非生赏罚。赏罚者,化末之季秽者也;听讼者,天下之祸,弊者也。赏罚、听讼,非所以断嗜欲之茂也。古先之为者,盖自尊其势而为之者也。

  夫嗜欲之茂,好利而恶害,喜荣而忿辱。夫其常性为五烬之源,岂有厌乎极巳哉!故其向荣也,靡知足其喜;故其触辱也,莫知已其忿。当其所争也,奋剑振锐,冒严陷凶,不违矢刃之屠,不顾性命之没,父子兄弟不暇相格。故胡可以介介乎。是非绳墨而欲以裁之哉?胡可以未来乎,赏罚之准令而能以遏之哉?乱民五清之气,成民五烬之殃,皆由王者使五烬之士,治五烬之民,不自知已有五烬之固。其知拯民有五烬之难乎?秖相激戾而生其衅怨,此不达之咎也。故虽昧旦不忘,徒苦心而无成;星言夙驾,徒劳役而无济。夫道德之运世也,不眩民以烦利,则民无所驰其奸求;不促民以烦辱,则民无所忿其耻怨。奸求、耻怨弗行,则嗜欲自简,嗜欲自简则民俗定一,民俗定一,则太平淳朴,雍和淑豫之深至矣。太平之民,不自知在太平之世,所以雍和淑豫然也。恶识夫荣辱争夺、耻怨仇侮,嫉?自之措哉!

  若夫昆?虚之南,而西北东北诸域之俗不传,此东南赤县之名教遗策而其民弗知,有甲兵攻伐之乱,而其世弗知,有相暴杀逆之祸,精保性常,而大仙大贤慈净之神出焉。由兹言之,何琐琐乎庸尔准令,故事之有乎!夫烬士之执政也,势傍典刑,隆崇矜据,明其权柄,识其寒暑,欲以擅秉而惩违忤,富贵而制苍生,弗觉夫鄙哉!流末参差,人情转易,已滑其在始立意之顽,而成其固弊仇众溃逆之败也。积代相习,岂悟之哉!是以烬士不可以任之者也。为其将则祸大矣!任之道学,清净之众,则道学丧矣!任之王者,朝廷之列,则王者亡矣!睹其血机,观其举候,岂离乎五变之气乎?圣人之粗教耳!易可以审,何乱之有哉?惜乎而固,奚其甚哉!是以至人之所以潜栖山谷者,岂好为遁世之名乎?盖不欲以五烬之俗,滑其五清之气也!五烬之俗,莫不以声势相倾而乱其清气者也。触其契色,逆其声音,欲无忿憾溃中之气者,难矣!事有蹇违,以己求人,欲无卑侧媚悦之巧者,希矣!遇有势居,人求于己,欲无骄凌豪御之张者,鲜矣!此三者,皆五烬殃气,有生之常也。与之糅俗,望无乱清气,其可得乎?是以道士不可得与其杂处而狎之者也。

  《九灵上宝经》云:夫五情者,阴阳五府之神气形于人者也。故学仙者,必隐靖山林,洁修五清,欲清净而精至,以会真玄神应。是以温恭慈悦之气,藏于肝,木府之所赋也,司命所守也。其治肝洁,常以正月十日斋,治少阳,令人肝气生;至二月八日,定少阳,应春风;至三月六日,治阳明,定春风;至于四月四日,于甘泉东流水之北岸,东面向朝阳之地,晨早沐浴兰汤,使身意清净,香火向日,礼祈无上正真大道太真太宝内内及左太禁上师之神、上宫左诸司,顿首稽首三百数,然后靖跪,以手捧心,至诚定息,静念木府之真灵,珣无他思。其禁不得有求于世利,妄为不柔之温,妄为不诚之恭,妄为不实之慈,妄为不衷之悦。其修洁摄息有定,则肝气真而无虚,春温不睦之眚,不能得侵其实气。体节休和,干力强利,首无暴痛之疾。司命之神奉之,青龙护之,青气绕之,青液调之,东岳之精随之,山谷之神卫之。若独处林岭,则百兽依仁,有自驯之验;狼虎归慈,有息猛之征。其修洁有积,则青帝之芝及黑玉之芝,见于所行止之前,得而服之升仙,三千岁而息羸。其洁深大至著,极于木府,则神弟视昆仑之东,少阳之域,慈净之仙。其神变能为洪海之溢,涸能为天地之倒,易能为琼宫玉宇,满乎天地之见。木府,少阳之神性也。

  哲明敏见之气,藏于心,火府之所赋也。司慎之所守也。其治心洁,则常以四月四日斋,定阳明,受夏气;至五月一日应阳调气;至于六月二十七日,常以日中沐浴兰汤,使身意清净,香火南面向日,礼祈无上正真大道太真太宝内内及太阳太觉之神、上宫都司,顿首稽首三百数,然后靖跪捧心,至诚定息,静念火府之真灵,阒无他思。其禁不得有规于世利,妄为不道之哲,妄为不顺之明,妄为不真之敏,妄为不正之见。其修洁摄息有定,则心气真而无烦,夏暑不睦之眚,不能得侵其实气,其意明澄朗慧,用道微妙,鉴彻真性,目无昧睡之疾。司慎之神奉之,赤龙护之,赤气绕之,赤液调之,南岳之精随之,山谷之神卫之,则鸿鹤鸾凤之鸟应而归之。其修洁有积,则赤帝之芝及青玉之芝见于所行止之前,得而服之升仙,九千岁而息羸。其法深大至著,极于火府,则神弟视昆仑之南太阳之域,太觉之仙其神变能为项佩日曜,能为光照四海,而震摇诸域,能为飞腾,所诣无碍之至。火府,太阳之神性也。

  公正弘重之气藏于脾,土府之所赋也。尸蜃之所守也。其治脾洁,则常以六月二十七日斋,定太阳,受秋气;至于七月二十七日?夫时沐浴兰汤,使身意清净,香火向日,礼祈无上正真大道太真太宝内内及上宫太均之神、宫内诸司,顿首稽首三百数,然后靖跪捧心,至诚定息,静念土府之真灵,珣无他思。其禁不得交扰于世事,妄为求名不体之公,妄为矫图不淳之正,妄为纵堕昏忘之弘,妄为专固不泰之重。其修洁摄息有定,则脾气真而无怠,衷豫安静,而无愦荡塞闷、体沉不收、肿疽之病,季暑不睦之眚,不能侵其实气。志意益冲,而无厌免之痾,舌味药物,而无不进之滋。蜃尸之神奉之,黄龙护之,黄气绕之,黄液调之,中岳之精随之,四方群臣卫之,万鬼归之,其修洁有积,则黄帝之芝及赤玉之芝见于所行止之前,得而服之升仙,二万岁而息羸。其洁深大至著,极于土府,则神弟视昆仑之顶,太和之仙。其神贵常寂,不贵变动之见。土府,大均之神性也。”

  尊严威仪之气藏于肺,金府之所赋也。司契之所守也。其治肺洁,常以七月二十七日斋,治人利气;至八月三日,定少阴,令人受生气;至九月二十七日,治厥阴,令人受刚气。常以日晡沐浴兰汤,使身意清净,香火向日,礼祈无上正真大道太真太宝内内及右太禁收土之神,宫右诸司,顿首稽首三百数,然后靖跪捧心,至诚定息,静念金府之真灵,珣无他思。其禁不得有御于世趣,妄为骄逸抗戾之尊,妄为怀害之严,妄为侮忽之威,妄为淫饰之仪。其修洁摄息有定,则肺气真而无倦,秋冷不睦之眚,不能得侵其实气,则喘引和亮,胸中无竭寒断气之毒。司契之神奉之,白龙护之,白气绕之,白液调之,西岳之精随之,山泽之神卫之,津梁之精侍之,虎狼依之,为之驱用。修洁有积,则白帝之芝及黄玉之芝见所行止之前,得而服之升仙,七千岁而息羸。其洁深大至著,极于金府,则神弟视昆仑之西少成之域,成道之仙。其神变能为偃月之照,能为行水而足不濡,行地若水而地不坚,能为身上身下漂出水火之变。金府,少阴成道之神性也城阳郄孟节疏注:尊严威仪之义曰:“不狎亵黩为尊,色正俨然为严,神肃澄忄谷为威,举动徐详为仪。

  谦俭妙密之气藏于肾,水府之所赋也。司录之所守也。其治肾洁,则常以十月十八日斋,治厥阴,受冬气;至十一月十五日,治太阴,定五脏气;至十二月十三日,通太阳,受肾气;至于正月十日,皆以夜半沐浴兰汤,使身意清净,北面向阴,香火礼祈无上正真大道太真太宝内内及沆澄当作瀣字。太阴之神、宫后诸司,顿首稽首三百数,然后靖跪捧心,至诚定息,静念水府之真灵,珣无他思。其禁不得有驰于世务,妄为倾邪之谦,妄为失其常守及贪欲无厌之俭,妄为倾毒阴匿谓人不觉之妙,妄为潜谋奸私之密。其修洁摄息有定,则肾气真而无损,冬寒不睦之眚,不能得侵其实炁。则行步劲速,进退坚强,腰窍玉房及膀胱股胫无疼滞之疾。其修洁有积,则司录之神奉之,黑龙护之,黑气绕之,黑液调之,北岳之精随之,太阴之神卫之,灵葵归之,其居水滨则蛟龙鱼鳖依之。其修洁有积,则黑帝之芝及白玉之芝见所行止之前,得而服之升仙,一万岁而息羸。其洁深大至著,极于水府,则神弟视昆仑之北玄都之域。太豫玉膏之仙。其神变能为晦天之变;能为他方远膳之馈;能以大为小,以小为大,以有为无,以无为有之变。水府,沆瀣之神性也。

  凡学道不能精立至洁于所行,则五府之神未嘉祐之,而以服气及进服药物、药精,饵术丹石之小法,多为所败矣。设小有效,不逾五百年之力耳!其术多退溺而无成也。夫殖至洁之气于五府,其精不泯,及蒸人道,莫不于九元之清而生之者也。莫不常为仙为神为圣矣。

  其斋法,沐浴清净,所以常于正月十日、二月八日、三月六日、四月四日、五月一日、六月十七日、七月二十七日、八月三日、九月二十日、十月十八日、十一月十五日、十二月十三日者,以道气数之,此日皆天帝游东井之日也。是以行道輙当于此日,更起新意,为沐浴清净之始,倍加谨敬之笃也。

  其服气法,摄五情之息,渐能有定,然后常以二月三日、九日、十八日、二十七日,若甲寅、乙巳、丁巳、甲子、丁卯王相成满日,于山林隐靖之处,近东流水醴泉向阳之地,地气阳而调也。沐浴兰汤,以丹书玉房为田字,方一寸。玉房在脐下三寸。精念玉房,令气致于丹田。去鼻中毛,正偃卧,两足相去五寸,两臂去身各五寸,合目握固,如婴兒之拳,是用蒲蒻为枕,高可三寸,若胸中有病,可高五寸,若病在脐下,可去枕。既服气,不复得食生菜及生果硬物。服气时,食日减一口,十日后可不食。二三日腹中或涓涓若饥,选好肥干枣上术煎,微得食之,一日一夜不过此。不念食者,勿有进啖。其饮水,一日一夜可五升而已。其太一醪醴,亦可一日一夜五升,勿绝。口中常含枣核者,令人受气且生津液故也。如此则胸中上下气胀,肠胃致令得空虚,空虚则和气通焉。五神宗而助之,则升仙矣。《孔子家语》云:“食气者,神明而寿;食谷者,智慧而夭;不食者,不死而神;杂食者,百疾妖邪之所钟焉。”是以食愈少者,心愈开而延年益寿;食愈多者,心愈塞而年愈夺也。翟炜《释週传论》云:“悠悠九天,茫茫万寓,气之所蒸,产之所烦。品物丛生,迭相大小,扰扰营营,为利害所缠。”有生之为乎!其犹尘粉之一毫,暂浮于污池之内;有国之所域,其犹芥石之一片,孤寓于大衍之中。是以庄週称四海之于天下,犹垒空之在大泽;有国之于四海,犹?弟米之在大仓。其中一世之是非,芥石之利害焉,足以经于旷然之念哉!是以至人之所以轻天下,细万物也。岂措心于矫亢之观乎?直以世利无以干其胸怀,荣华无以亵其顾盼,将在子靖气洁精,其贵存真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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