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政宣上帙十二。

  起宣和四年十二月二日丁亥,尽十五日庚子。

  十二月二日丁亥李靖等入辞於崇政殿。

  上遣黄珦传旨谕靖卿等到军前奏知大金皇帝自金国兵马未到上京时已遣使计议成就交好正在今日今来所议凡五事一切委曲俯从金国所有平滦营三州地土不多一就相许了却甚好差使副与靖等同赍国书前去。

  三日戊子差赵良嗣周武仲使於金国许依契丹旧例银绢再求营平滦三州并西京。

  朝廷国书。

  书云:夙勤原使嗣贶缄书共闻绥抚之详备仞敷陈之悉方远敦於契好宜曲尽於忱诚本朝与邻国通好自来系计使人往来之数以为礼节昨曷鲁(改作赫噜)等来系报马政之聘以故更不遣使然国书内具述夙敦大信备载前书所有汉地等事并如初议候闻举军到西京的期以凭夹攻议约事宜分明别无断绝今岁自闻举军到西京即遣童贯等领兵自燕路相应四月以後累伐契丹事可询访亦累遣人移文贵朝军前报应计议夹攻之举即无失约昨燕京国妃萧氏遣萧容等进表纳款仍乞援助止退大金兵马及营平蓟景等举地来归继亦尝遣偏裨入燕城杀戮不顺契丹请和听命各无允从并未见贵朝进兵夹攻即却其使并表未尝听许及未曾分遣大兵据守元议自燕并应朔等州进兵後来以西京之议未明故止应朔之师虽奉圣应朔蔚武等州遣人请降亦以此未曾抚定敦守信义以务交欢本末可见赵良嗣回知欲入关至燕本朝议云:与贵朝讲好修睦。若本朝先自平燕亦当迎待如礼良嗣固执妄有所陈所有应关系官钱谷金帛诸物之类今书欲行拘收实非元约然贵朝兵马既欲入关犒师之用义合相从其别处移散致汉民杂色人户如欲收管亦非元约所载今并如来谕以示诚意两朝守国所恃大信自初遣良嗣以至於今所议正为五代以後所陷汉地内燕京六州及属县已载来书并承谕如本朝已取了燕京自依今来已许如未取了贵国取得亦与本朝更不与夹攻外所有营平滦并西京管下州县并系五代所陷地土合依元约本朝收复爰念自贵朝未取上京之时越大海通交好使聘往来累。

  年於此所当曲务允应以善初终除营平滦三州本朝收复外其西京地土候收复燕京别行计议契勘马政所赍事目已曾具言缘收复燕京一带并西京地土所以尽契丹岁交银绢今。若西京别作一叚计议理合减定深念久巳相许义不可渝将岁交银绢数目多少交割等并依契丹旧例施行信誓分立界至等事续议画定庶应来悰用臻欢约属当岁凛益保天祺今差龙图阁直学士大中大夫赵良嗣朝散郎充显谟阁待制周武仲充国信使副有少礼物具诸别幅专奉书陈达不宣谨白。

  郭药师败萧干永清复固安安次两县。

  契丹四军萧干自延庆败复攻安次固安两县陷之复围永清县郭药师至永清与虏(改作敌)相遇药师谓诸将曰:彼见我军必披靡视汉兵为轻定来冲突令部曲执汉旗帜分汉兵以弓弩翼之虏(改作敌)果望旗笑曰:南朝兵也。果击之兵刃既接方悟常胜军虏(改作敌)战不利依山自保汉兵弯〈革登〉弩听鼓声悉发贼大败斩数千级几执渠魁虏(改作敌)穷走燕城坚避不敢出。

  五日庚寅金人到居庸关萧后与萧干大石(改作达实)林牙夜出燕城。

  亡辽录曰:萧后才闻居庸失险夜率契丹并老幼车帐驻(城下)声言劄野寨迎敌其实避窜宰相左企弓以下拜辞於门外萧后谕曰:国难至此我亲统大军尽死一战为社稷计胜则再与卿等见万一失利则我誓死於阵前卿等多方保全合境汉民无使滥被残害遂(泣下数行)行至松亭关议所往耶律大石(改作达实)林牙者契丹也。欲归天祚四军大王萧干欲就奚王府立国,於是契丹奚军列阵相拒而分矣。奚渤海诸军从萧干留奚王府大石(改作达实)林牙挟萧后归阴山见天祚取萧后杀之。

  六日辛卯金人兵至燕左企弓曹勇义刘彦宗等开门迎降阿骨打(改作阿固达)等入燕遣马扩归报捷。

  茆斋自叙曰:二月旦经妫儒二州初五日抵居庸关契丹弃关走仆随行阿骨打(改作阿固达)谓曰:契丹国土十分我已取其九只有燕京一分地土我著人马三面逼著令汝家就取却恁生受柰何不下初闻南军已到泸沟河已入燕我心下亦喜南家故地教他收了我与他分定界至军马归国早见太平近闻都统刘延庆一夜走了是甚模样仆答曰:使人留此不得。

  而知兵家进退常事恐亦非败纵使刘延庆果败亦别有大军在後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似恁统领底人败了军国大事汝家有甚赏罚扩曰:将折兵死兵折将死延庆果是退败使便做官大亦行军法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若不行军法後怎生使兵也。待一两日到居庸关你看我家兵将战斗有敢走麽初六日入居庸关摆立军马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与骨{山仑}(改作古伦)郎君并马南向立诸军马三面整旗摆立粘罕(改作尼堪)已下诸郎君皆被甲作两行相对侍立召仆当前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我已遣使副同你家大使南去想巳到汴京我巳许了赵皇燕京如今打了须与去城内番官人户即是我要汉儿人户都属南朝我今差人入城招诱契丹令投降你敢相随前去招谕汉儿麽仆答使人留此本了军国大事有何不敢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敢去时煞好来早同我家使臣前去入夜召仆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云:我亲押军来待与夔离不(即四军大王也。夔离不改作古尔班)见一阵适来巳报同国妃直东走了来日可以入燕城是夜四更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召仆去颇有怒色曰:国妃与四军走去盖缘我军马入关今闻得你家军马却来搀夺如此则更无好说话也。(仆闻四军大王永清县为郭药师所败)仆曰:贵朝使人巳与赵良嗣同趋关下朝廷必不许来搀夺万一南朝先入亦足可商量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意少解次日抵燕京北朝两府汉儿官左企弓于仲文曹勇义刘彦宗契丹官萧乙信(改作伊逊)等开门迎降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召仆云:今我军先到燕京你随行尽见可回报捷巳教写宣抚司牒今差五百骑相送赐仆并随行人鞍马一副仍令携涿州将官胡德章归盖德章先与契丹战为其所擒囚燕京狱中至是令归临行粘罕(改作尼堪)遣乌歇(改作乌页)来云:传语童太师昨来海上曾许水牛如今相望甚近欲觅十头令送来仆南发达雄州宣抚司。

  亡辽录曰:萧后行五十里金人游骑已到城下左企弓等语百官共议力拒未定已报统军副使萧乙信(改作伊逊)开启夏门放入娄宿孛堇(改作罗索贝勒)军登城续遣先被虏人知宣徽北枢密院事韩秉传令。若即拜降我不杀一人催促宰相文武百僚僧道父老出丹凤门球场内投拜阿骨打(改作阿固达)戎服巳坐万胜殿皆拜服罪,於是使译者宣曰:我见城头礮绳席角都不曾解动是无拒我意也。并放罪才抚定燕山府即遣五百骑护送马扩至涿州牒报宣抚司请发兵前来。

  并割。

  《北征纪实》曰:金人久住鸳鸯泊往来白水以图天祚既深入夹山势不能出金人亦不克入因攻取云:中诸州。且休息往来山後视中国纷拏延庆既溃阿骨打(改作阿固达)始以全师自居庸关入四军大王者奉萧后由松亭关遁燕人乃备仪物以迎之其始至於燕之大内也。阿骨打(改作阿固达)与其臣数人皆握拳坐於殿之户限上受燕人之降。且尚询黄盖有。若干柄意欲与其群臣皆张之中国传以为笑金人其後自大皆燕人用事者及中国。若良嗣辈教之尔是岂金之意哉!(删其始至意哉!八十四字)。

  十一日丙申贬刘延庆为率府率安置筠州。

  《北征纪实》曰:刘延庆者昔为陕西名将童贯忌其才素不善也。累得节度使上深眷遇向习射延庆独预後方知欲倚仗刘延庆以北征代二帅为先锋尔二帅既不纳萧后降乃令延庆将兵出界正兵十五万夫役不在数也。时药师既以涿州降涿州之良乡县亦皆属我,於是延庆出界自涿至良乡惟日行三十里住即立寨开壕暂殆至晓复行焉人皆笑之未至良乡县已为虏(改作敌)骑所挠自良乡。又行两驿抵泸沟河驻军四军大王者亦如泸沟夹河对垒日遣骑渡河或击其前或击其後左右受敌或三五十骑至千百骑渡河邀我饷道我师病之不能进矣。尝纵兵犯中军几至延庆帐下仅能御退多所杀伤延庆慑焉翌日四军使虏骑虏(改作骑士)皆乘我马朱甲耀日於卢沟河之上以是延庆心动。且以饷道不继乃申二帅乞那回军马得报遂焚辎重而退众军大溃四军者尚不知所以是夕隔河但见火光大起虏(改作敌)遂亦走久之乃知我师自溃方遣兵来追先是延庆初往卢沟也。每下寨但开前一门故背有向北门而已(删故背至此八字)及其夜走天殆晓至旧寨与诸将少歇复由寨门将出适逢虏(改作敌)追骑垂至因复入门当时立寨既固。又无他门可出遂大窘诸将自毁垣略得通马逾垣而走不胜狼狈延庆几不得脱卢沟大寨金银不可胜计。又道路每寨各有银绢一二十万当时未能般赴卢沟大寨者是时竭国力为之一旦皆为虏(改作敌)人所得及延庆至雄州二帅拟责之延庆因抱笏厉声以抗二帅不能诘而止也。初诸路正兵十五万除二帅与诸将守雄者亲兵外其馀往往因溃散乃自结队各归本路不能遏也。始出师人但。

  支五百钱将士颇不乐及溃走。且虞有变乃各支绢二匹银三两以收之兵虽粗集然技穷缩手矣。先是上命小珰主邮事不隶宣司戒之曰:得燕山尔自遣驰报而贯亦自作牌大《书》曰:克平燕山路以伺皆谓唾手可得及药师可世入燕山城是日报至贯匿之中夜始约伯氏同作奏以牌等即驰上捷才二日半至阙下然迟小珰犹半时许中外但见捷而不知其详谓已尽得之一矣。方降指挥择日御正衙受贺,於是好进者往往作赋颂献久之但见寂然始知药师但跳入燕城已退遁俄延庆师溃後二帅凯还白上曰:刘延庆不战而溃。且云:中今未下不有大戒厉则何以使诸将臣等所以不诘者留以遗陛下也。,於是上赫怒欲斩延庆议已定乃下延庆狱既鞫无状而延庆出二帅与那回劄子上乃寤延庆徒责散官筠州安置由是益不直二帅然延庆应诛但二帅反枉用其心尔。

  十五日庚子赵良嗣周武仲至大金军前金人不许营平滦三州并要燕地税赋复遣李靖持书来。

  赵良嗣等至阿骨打(改作阿固达)驻帐处使兀室(改革者作乌舍)传言。且云:自前年相约夹攻契丹及至寡人领兵到燕京城下并不见一人一骑更寡人自来不许与营平滦等处州城今来都要怎生去得。若坚要平州不是好意和燕京都怕别了便揖良嗣等退归所馆良嗣等至其弟国论(改作古伦)相所居以贯等所与酒果遗之以通其意良嗣欲与粘罕(改作尼堪)议事答以商量未定粘罕(改作尼堪)临上马与良嗣议以大事已定所有营平滦三州一道商议了甚好却云:则为这个事近上大人们都不肯。若更紧著恐和燕京都别了便催朝辞兀室(改作乌舍)云:坚要平州莫是待闭定关口不与通好此是皇帝已不许众人皆不肯坚不许今税(删此二字)因约与元帅粘罕(改作尼堪)等议事粘罕(改作尼堪)云:这事本不别只是为我家自著兵马取得所以须要赋税肯时便肯不肯即休即不肯时请勾退过界人马良嗣等答以税赋自古随地,岂有得地而不得税者粘罕(改作尼堪)云:不须理会只是要税兀室(改作乌舍)在旁云:此事不别许多田地州城人民都与了南朝这些赋税计较甚良嗣对曰:且如赋税之内有诸般色数。若细豆碎杂之属地理相远如何般运得莫须计算折纳兀室(改作乌舍)云:但依随得後这事易为商量复遣靖等赍书赴阙。

  金人国书。

  书云:十二月日大金皇帝致书於大枕头皇帝阙下肃驰使驿继附音徽然承邻睦之修未尽理端之素故形别幅开导深悰昨於天辅四年赵良嗣计议燕京。若是允肯自来所与契丹银绢依数岁交及夹攻回书已许燕京地方并所管户民。若不夹攻不能依得已许为定平营滦等州未曾允应今承来书其别处移散到汉民杂色人户如欲收复亦非元约据上项人户前次往复未曾透漏辞意详明昨来斯刺(改作锡喇)等去时已曾具言兼契勘马政来赍到事目所约应期与日俱增攻最为大事须是大金兵马到西京大宋兵马自应朔州人去不如此则便为失约也。。且当朝兵马攻下西京以至武朔曾牒代州亦未相应夹攻。又良嗣赍到书所谓夹攻者宋朝自涿易二州等冲要处进兵至燕京金国自古北口乌鸦岩冲要等处进兵至燕京至日临期当朝兵马攻下居庸直抵燕城即日款降外贵朝兵马从无一人一骑一鼓一旗一甲一矢竟不能入燕已被战退以故李靖等去时具言已许燕京所管州县地分元管户民如或广务於侵求请虑难终於信义今书。又责许外平营滦等三州已系广务於侵求酌此事件为约分明义当不许爰念大信不可轻失。且图交好特许燕京六州二十四县等所随属县所有银绢及杂色诸项等样一一须依契丹从来献纳旧例交取兼燕京自以本朝兵力收下所据见与州县合纳随色税赋每年并是当朝收纳如可依随请差人使不过向前正旦受礼贺功及赍送今岁合交银绢外据连次所云:平营滦三州亦不在许与之限外有次年已後银绢及诸项土产物件交割处所立界至及其馀事等姑俟大事议安告成献庙奏凯惠劳叙录优衄部落外再遣差人员续议画定如难依随请已後无复计议燕京令属祁寒冀膺多福今差孛堇(改作贝勒)李靖王度刺(改作都哷)等充国信使副有少礼物具诸别幅专奉书陈谢不宣谨白天辅六年十二月日。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十二校勘记。

  了却甚好(却误作却)备纫数敷陈之悉(纫误作仞)即却其使并表(却误作却)越大海以通交好(脱以字)所以尽许契丹岁交银绢(脱许字)耶律大石林牙者契丹人也。(脱人字)翌日四军使虏骑虏皆乘我马(下虏字衍)先是延庆初往卢沟也。(往一作至)当时未能般赴卢沟大寨者(此系小注误作正文)延庆徒责散官(徒一作徙)请於已後无复计议燕京(脱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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