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百四十七·狐一

  说狐 瑞应 周文王 汉广川王 陈羡 管辂 习凿齿 陈斐 孙岩 夏侯藻

  胡道洽 北齐后主 宋大贤 长孙无忌 狐神 张简 僧服礼 上官翼 大安和尚

  说狐  

  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盅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出《玄中记》)

  瑞应  

  九尾狐者,神兽也。其状赤色,四足九尾。出青丘之国。音如婴儿。食者令人不逢妖邪之气,及盅毒之类。(出《瑞应编》)

  周文王  

  周文王拘羑里,散宜生诣涂山得青狐以献纣,免西伯之难。(出《瑞应编》)

  汉广川王  

  汉广川王好发冢。发栾书冢,其棺柩盟器,悉毁烂无余。唯有白狐一头,见人惊走。左右逐之不得,戟伤其足。是夕,王梦一丈夫须眉尽白,来谓王曰:“何故伤吾左足?”以杖叩王左足。王觉肿痛,因生疮,至死不差。

  陈羡  

  后汉建安中,沛国郡陈羡为西海都尉。其部曲士灵孝无故逃去,羡欲杀之。居无何,孝复逃走。羡久不见,囚其妇。其妇实对,羡曰:“是必魅将去,当求之。”因将步骑数十,领猎犬,周旋于城外求索。果见孝于空冢中,闻人犬声怪避。羡使人扶以归,其形颇象狐矣。略不复与人相应,但啼呼索阿紫,阿紫雌狐字也。后十余日,乃稍稍了寤。云:“狐始来时,于屋曲角鸡栖间作好妇形,自称阿紫,招我。如此非一,忽然便随去。即为妻,暮辄与共还其家。遇狗不觉。云,乐无比也。”道士云:“此山魅。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名曰阿紫,化为狐。故其怪多自称阿紫也。”(出《搜神记》)

  管辂  

  魏管辂常夜见一小物状如兽,手持火,向口吹之,将爇舍宇。辂命门生举刀奋击,断腰,视之狐也。自此里中无火灾。(出《小说》)

  习凿齿  

  晋习凿齿为桓温主簿,从温出猎。时大雪,于临江(明抄本“临江”作“江陵”)城西,见草雪上气出。觉有物,射之,应弦死。往取之,乃老雄狐,脚上带绛缯香囊。(出《渚宫故事》)

  陈斐  

  酒泉郡,每太守到官,无几辄死。后有渤海陈斐见授此郡,忧愁不乐。将行,卜吉凶。日者曰:“远诸侯,放伯裘。能解此,则无忧。”斐不解此语。卜者曰:“君去,自当解之。”斐既到官,侍医有张侯,直医有王侯,卒有史侯、董侯。斐心悟曰:“此谓诸侯。乃远之。即卧,思放伯裘之义,不知何谓。夜半后,有物来斐被上。便以被冒取之,物跳踉訇訇作声。外人闻,持火入,欲杀之。鬼乃言曰:“我实无恶意,但府君能赦我,当深报君耳。”斐曰:“汝为何物,而忽干犯太守?魅曰:“我本千岁狐也,今字伯裘有年矣。若府君有急难,若呼我字,当自解。”斐乃喜曰:“真‘放伯裘’之义也。”即便放之。忽然有光赤如电,从户出。明日,夜有击户者。斐曰:“谁。”曰:“伯裘也。”曰:“来何为?”曰:“白事。北界有贼也。”斐验之果然。每事先以语斐,无毫发之差,而咸曰圣府君。月余,主簿李音私通斐侍婢。既而惧为伯裘所白,遂于诸侯谋杀斐。伺旁无人,便使诸侯持杖入,欲格杀之。斐惶怖,即呼“伯裘来救我!”。即有物如曳一疋绛,剨然作声。音、侯伏地失魂,乃缚取考讯之,皆服。云:“斐未到官,音已惧失权,与诸侯谋杀斐。会诸侯见斥,事不成。”斐即杀音等。伯裘乃谢斐曰:“未及白音奸情,乃为府君所召。虽效微力,犹用惭煌。”后月余,与斐辞曰:“今后当上天,不得复与府君相往来也。”遂去不见。(出《搜神记》)

  孙岩  

  后魏有挽歌者孙岩,取妻三年,妻不脱衣而卧。岩私怪之。伺其睡,阴解其衣,有尾长三尺,似狐尾。岩惧而出之。甫临去,将刀截岩发而走。邻人逐之,变为一狐,追之不得。其后京邑被截发者一百三十人。初变为妇人,衣服净妆,行于道路。人见而悦之,近者被截发。当时妇人着彩衣者,人指为狐魅。(出《洛阳伽蓝记》)

  夏侯藻  

  夏侯藻母病困,将诣淳于智卜。有一狐当门,向之嗥叫。藻愕惧,遂驰诣智。智曰:“祸甚急,君速归!在嗥处,拊心啼哭,令家人惊怪,大小毕出。一人不惧,啼哭勿休。然其祸仅可救也。”藻如之,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间,拉然而崩。(出《搜神记》)

  胡道洽  

  胡道洽,自云广陵人,好音乐医术之事。体有臊气,恒以名香自防。唯忌猛犬。自审死日,戒弟子曰:“气绝便殡,勿令狗见我尸也。”死于山阳,敛毕,觉棺空。即开看,不见尸体。时人咸谓狐也。(出《异苑》)

  北齐后主  

  北齐后主武平中,朔州府门,无故有小儿脚迹,及拥土为城雉之状。察之乃狐媚。是岁,南安王(“南安王”原作“安南正”,按《北齐书》武平五年,朔州行台南安王思好反。安南正当是南安王讹倒),起兵于北朔。(出《谈薮》)

  宋大贤  

  隋南阳西郊有一亭,人不可止,止则有祸。邑人宋大贤以正道自处,尝宿亭楼,夜坐鼓琴。忽有鬼来登梯,与大贤语。聍目磋齿,形貌可恶。大贤鼓琴如故,鬼乃去,于市中取死人头来还,语大贤曰:“宁可少睡耶?”因以死人头投大贤前。大贤曰:“甚佳。吾暮卧无枕,正欲得此。”鬼复去,良久乃还。曰:“宁可共手搏耶?”大贤曰:“善。”语未竟,在前。大贤便逆捉其腰。鬼但急言死。大贤遂杀之。明日视之,乃是老狐也。自此亭舍更无妖怪。(出《法苑珠林》)

  长孙无忌  

  唐太宗以美人赐赵国公长孙无忌,有殊宠。忽遇狐媚。其狐自称王八。身长八尺余,恒在美人所。美人见无忌,辄持长刀斫刺。太宗闻其事,诏诸术士。前后数四,不能却。后术者言:“相州崔参军能愈此疾。”始崔在州,恒谓其僚云:“诏书见召,不日当至。”数日敕至,崔便上道。王八悲泣,谓美人曰:“崔参军不久将至,为之奈何?”其发后止宿之处,辄具以白。及崔将达京师,狐便遁去。既至,敕诣无忌家。时太宗亦幸其第。崔设案几,坐书一符。太宗与无忌俱在其后。顷之,宅内井灶门厕十二辰等数十辈,或长或短,状貌奇怪,悉至庭下。崔呵曰:“诸君等为贵官家神,职任不小,何故令媚狐入宅?”神等前白云:“是天狐,力不能制,非受赂也。”崔令捉狐去。少顷复来,各著刀箭,云:“适已苦战被伤,终不可得。”言毕散去。崔又书飞一符。天地忽尔昏暝。帝及无忌惧而入室。俄闻虚空有兵马声。须臾,见五人,各长数丈,来诣崔所,行列致敬。崔乃下阶,小屈膝。寻呼帝及无忌出拜庭中。诸神立视而已。崔云:“相公家有媚狐,敢烦执事取之。”诸神敬诺,遂各散去。帝问何神,崔云:“五岳神也。”又闻兵马声,乃缠一狐坠砌下。无忌不胜愤恚,遂以长剑斫之。狐初不惊。崔云:“此已通神,击之无益,自取困耳。”乃判云:“肆行奸私,神道所殛,量决五下。”狐便乞命。崔取东引桃枝决之,血流满地。无忌不以为快,但恨杖少。崔云:“五下是人间五百,殊非小刑。为天曹役使此辈,杀之不可。”使敕自尔不得复至相公家,狐乃飞去。美人疾遂愈。(出《广异记》)

  狐神  

  唐初已来,百姓多事狐神。房中祭祀以乞恩。食饮与人同之。事者非一主。当时有谚曰:“无狐魅,不成村。”(出《朝野佥载》)

  张简  

  唐国子监助教张简,河南缑氏人也。曾为乡学讲《文选》。有野狐假简形,讲一纸书而去。须臾简至,弟子怪问之。简异曰:“前来者必野狐也。”讲罢归舍,见妹坐络丝,谓简曰:“适煮菜冷,兄来何迟?”简坐,久待不至,乃责其妹。妹曰:“元不见兄来,此必是野狐也。更见即杀之!”明日又来。见妹坐络丝,谓简曰:“鬼魅适向舍后。”简遂持棒。见真妹从厕上出来,遂击之。妹号叫曰:“是儿。”简不信,因击杀之。问络丝者,化为野狐而走。(出《朝野佥载》)

  僧服礼  

  唐永徽中,太原有人自称弥勒佛。礼谒之者,见其形底于天,久之渐小,才五六尺,身如红莲花在叶中。谓人曰:“汝等知佛有三身乎?其大者为正身。”礼敬倾邑。僧服礼者,博于内学。叹曰:“正法之后,始入像法。像法之外,尚有末法。末法之法,至于无法。像法处乎其间者,尚数千年矣!释迦教尽,然后大劫始坏。劫坏之后,弥勒方去兜率,下阎浮提。今释迦之教未亏,不知弥勒何遽下降?”因是虔诚作礼,如对弥勒之状。忽见足下是老狐,幡花旄盖,悉是冢墓之间纸钱尔。礼抚掌曰:“弥勒如此耶?”具言如状,遂下走,追之不及。(出《广异记》)

  上官翼  

  唐麟德时,上官翼为绛州司马。有子年二十许,尝晓日独立门外。有女子,年可十三四,姿容绝代,行过门前。此子悦之,便尔戏调,即求欢狎。因问其所止,将欲过之。女云:“我门户虽难,郎州佐之子,两俱形迹,不愿人知。但能有心,得方便,自来相就。”此子邀之,期朝夕。女初固辞,此子将欲便留之,然渐见许。昏后徙倚俟之。如期果至。自是每夜常来。经数日,而旧使老婢于牖中窥之,乃知是魅。以告翼,百方禁断,终不能制。魅来转数,昼夜不去。儿每将食,魅必夺之杯碗,此魅已饱,儿不得食。翼常手自作啖,剖以贻儿。至手,魅已取去。翼颇有智数,因此密捣毒药。时秋晚,油麻新熟。翼令熬两叠,以一置毒药,先取好者作啖,遍与妻子,末乃与儿一啖,魅便接去。次以和药者作啖,与儿,魅亦将去。连与数啖,忽变作老狐,宛转而仆。擒获之,登令烧毁讫,合家欢庆。此日昏后,闻远处有数人哭声,斯须渐近,遂入堂后,并皆称冤,号擗甚哀。中有一叟,哭声每云:“若痛老狐,何乃为喉咙枉杀腔幢?”数十日间,朝夕来家,往往见有衣衰绖者,翼深忧之。后来渐稀,经久方绝,亦无害也。(出《广异记》)

  大安和尚  

  唐则天在位,有女人自称圣菩萨。人心所在,女必知之。太后召入宫,前后所言皆验,宫中敬事之。数月,谓为真菩萨。其后大安和尚入宫,太后问见女菩萨未?安曰:“菩萨何在?愿一见之。”敕令与之相见。和尚风神邈然。久之,大安曰:“汝善观心,试观我心安在?”答曰:“师心在塔头相轮边铃中。”寻复问之。曰:“在兜率天弥勒宫中听法。”第三问之,在非非想天。“皆如其言。太后忻悦。大安因且置心于四果阿罗汉地,则不能知。大安呵曰:“我心始置阿罗汉之地,汝已不知。若置于菩萨诸佛之地,何由可料!”女词屈,变作牝狐,下阶而走,不知所适。(出《广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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